冷清歡冷硬下心腸,一字一頓:“我不信!”慕容麒不知道該怎么勸說,有一種被誤會而又無法辯解的無力感,只恨不能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冷清歡看。“你自己回去吧,慕容麒,我無法面對冷清瑯的耀武揚威,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會燒了你的王府,我需要冷靜一下,我們都給彼此一點時間和空間。事情如何處置,遵從你的本心,不必為了誰勉強自己。”慕容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那好,我留在這里陪你。你不走,我也不走。”“何必呢?累不?”“如今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那我只能證明給你看。明日,我便去求父皇,卸了兵權,摘掉這王爺的名號,陪你在這青山綠水里,實踐我的承諾,過你想要的生活。”“那我擔保,我絕對見不到后天晨起的太陽。父皇怎么能允許我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禍害留在世上,毀了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慕容麒一怔,冷清歡的顧慮很真實。他瞬間就沒有了底氣。“你說,我怎么辦?只要能原諒我,我慕容麒發(fā)誓......”冷清歡晃晃手里烤得半糊的兔子,打斷了他的話:“小心,這只兔子就是亂發(fā)誓的下場。你看,像不像被雷劈焦了?”她笑吟吟地扭臉望著慕容麒,眸子里跳躍著淚光,還有火苗,亮晶晶的,只要眨眨眼睛,就會有火星隨著眼淚,一塊迸射出來,跌得稀碎。后來,冷清歡就沒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吃手里那只兔子。她的動作前所未有的優(yōu)雅,用手里雪亮的手術刀,將兔子的骨頭一根根剔得干干凈凈,然后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旁。明明味同嚼蠟,卻偏生逞強,做出津津有味的樣子,似乎是滿不在乎。餓了一天肚子的慕容麒,就坐在一旁陪著她,一句話也沒說。看著她將扎心的傷撕碎了,艱難地吞咽下去,再倔強地壘砌起堅強的表象。他的喉結也艱難地滑動著,使勁將一次次涌上來的酸澀吞咽,除了心疼,便是無力。直到冷清歡吃飽了,用溪水仔細洗干凈了手和臉,轉身回了山莊,“砰”的一聲關閉了房門。慕容麒就守在她的門口,背靠著房門,微微合攏了眸子,在山間涌動的寒氣中,被晨露打濕了頭發(fā)與濃密的睫毛,猶如雕塑。一直到晨光微熹,方才起身,抖落一身的落寞,不得不打馬去了軍營。冷清歡聽到他的馬蹄聲遠去,方才轉個身,抱著被子睡了。她沒有回王府,就在山莊住了下來,一時間,她也想不到別的去處。別人吵架可以回娘家,而她,娘家也回不得。走,又舍不得。夜里,慕容麒又繞了很遠的路,從軍營趕回來。冷清歡已經睡下,再次將他拒之門外。他在旁邊的房間歇下,第二日依舊要早起,在冷清歡的門前佇立了半晌,也只留下一句話。“陳嫂說你昨日飯吃得很少,我不煩你,但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冷清歡用被子蓋住了腦袋,一聲未吭。她雖然一直拒而不見,但慕容麒依舊鍥而不舍地來回奔波,堅持住在山莊里,默默地守著她。只是,山莊距離軍營有點遠,他需要起得很早,而回來得很晚,真正的披星戴月。冷清歡并沒有因為他的誠意而妥協(xié),雖說,那顆心,難免有些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