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腦袋完全埋在他懷里,低頭只能看到濃密的頭發,很香,她身上的味道以前從未在別的女性身上聞到過,連帶著那只熊。所以連香水都是獨一無二的私人訂制,也許,也和沈穆有關系。沈裴之薄唇忽而一抿,凌厲的弧度和氣勢悄無聲息釋放。沒過多久,懷里的女人抬起臉。“你……剛剛都聽到啦?”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這黑夜里無限燦亮,除了看不見的瞳孔,給人的感覺就是毫無心機,只有被聽到電話的難為情。沈裴之黝黑的眼神看著窗外,聲音沒有起伏,“什么?”“蘇時縉跟我表白。”“很優越?”“說什么呢。”她伸手他腰上掐了一下,然后就放在那兒不動了,“我只是……怕你誤會,沈裴之,我不喜歡他,但是我喜歡你。”【至少有點喜歡的吧?不然你不會和我在一起。】【你誰都不愛,你愛的人是沈穆。】此時此刻,她窩在他心臟最近的地方說‘我不喜歡他,但是喜歡你’。三點多,外面天光還沒有要冒出來的意思,臥室里突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詭異的氣氛在無聲流淌。解釋一旦開了個口子,有的名字就不得不面對。比如沈穆。黎初之前從沒有正面否認或承認,她知道這個男人會查,或許已經查到了什么,但他是獵人,絕不會主動對峙,那么她的坦白就顯得尤其重要。她低低嘆了口氣,聲音很小,“我的確和沈穆談過戀愛。”說完往他懷里鉆了鉆,仿佛在尋找依靠。“沈裴之,我不想說不是因為要特意瞞你,而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沈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我跟他也早就已經結束了。”她的嗓音從胸口傳來,很悶,很啞,就像塵封在心里的秘密總算見到天日。沈裴之的手臂虛虛搭在外側,看起來仿佛在擁抱她。其實不是。他五指是空握的姿勢。湛黑的眼眸不知在看著哪里,那般諱莫如深,“所以,蘇時縉和我都是沈穆的替身?”“他是,你不是。和沈穆分手我確實很難過……后來他又出了事,我一瞬間墜入低谷,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他的車禍和我有關系,如果不提分手,他也許就不會出事。”黎初的呼吸很輕,連心跳都沒有。這段記憶對她來說是結痂的傷口,每想一次,獻血淋漓。“后來遇到蘇時縉……他長得很像他。”“但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他也是沈家人,只想著,反正是個浪蕩公子,他對我也沒有多認真,我拿他當心理慰藉……旗鼓相當,也沒有誰對不起誰。”后來知道的時候,曙光已經慢慢走上正軌,她需要蘇時縉這樣對娛樂圈敏感的人,他也同樣需要這家公司證明自己。所以發現他出軌,她并沒有多難過,更多的是惋惜,就像失去一個可以持續合作的職業人才。“但是你不一樣……”黎初仰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不是誰的替身。”“這么說我還挺榮幸?”沈裴之咬牙嗤笑一聲,伸手把腰上的手拉開,“我頭一次見女人把自己的水性楊花說得這么情真意切,黎初,你真是讓我長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