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沉默。
“不是我,是他。”被李才得的話拉回了思緒,慕容雪看著他羞澀的樣子,擰著眉后退了幾步,指了指身后的少年,淡淡的開口。
“哦,原來是這位…公子。”順著慕容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李才得看到了一個弱柳扶風的少年,少年面色蒼白,卻生得美麗,仔細一看,竟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一大早的就被兩人的美貌所沖擊,李才得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把。
他想著,同樣都是人,怎么人家長的就像是女媧娘娘精心雕刻過的一樣,而他長的,卻像是個被隨意甩出的泥點子呢?
“李大夫,他身體不適,想來是感染了風寒。”秋陽在一旁觀望了許久,她第一次看到穿得這么艷麗的大夫。在上下打量了李才得好幾眼后,她才堪堪收回了視線。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姬淵身上,見他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她扯了扯嘴角,心中對他雖不是很歡喜,卻也替他開口陳述病情。
“公子,你坐椅子上,我給你號號脈。”瞅了一眼身旁的面容青稚的少女,李才得轉而移開了視線,看向了跟前的少年。
他打量著少年,據著他為數不多的人生閱歷,這少年生得貴氣,想來應該也是個矜貴的小公子才對。
可是……
在那個貌美的姑娘面前,他卻端得如此做作的樣子,直接讓他對他的濾鏡生生的給撕碎了。
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也不見得如此的扭捏造作吧。
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見他走一步就要喘一喘的作態,李才得雞皮疙瘩抖了一地。
果然……
就像顧夫人說的那樣,老天爺給人打開了一扇門,便要給他關上一扇窗。
這少年姿容確是絕代,但人嘛…嘖嘖嘖……
比顧家大郎還矯情。
在少年坐在椅子上以后,李才得這才正了臉色,將食中環指甲撫在少年的脈搏上,感受著其觸動。
將原本環繞在腦中的紛雜思緒皆數拋掉,李才得擰著眉頭,查探著少年的脈象。
少年脈象沉穩,跳動有力,不像是感染了風寒的脈象。
正當李才得想得出神的時候,倏地,一道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下意識的抬起了眸,他看到了面前的少年拘謹的模樣。
只是…這副樣子,卻不是對他做出的。
“姑娘,奴身子骨沒事的……”睫毛顫了顫,姬淵坐在椅子上,忐忑的伸出手晃了晃慕容學雪的衣擺,小聲的說道。
奴……
奴。
???
!!!
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李才得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張了張口,好半晌過后,才慢慢的合上了嘴。
“姑娘不是安州人吧?”余光瞥了慕容雪一眼,李才得狀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剛剛他還沒怎么留意,可在少年說出那一聲奴以后,他震驚之余,發現他的眼瞳顏色極淺。
他不是大朔的子民。
周邊各國,會有這樣一雙淺瞳的,西夏人無疑。
他自稱奴,看來是被抓進軍機營的俘虜,被贖了出來。
這姑娘,看來便是贖他的人。
能將俘虜贖出來,這姑娘的家中,想來也甚是殷實,甚至…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她家中應當也是手中握著些許的實權。
眸中劃過一絲了然,在自我分析了一番,李才得也不敢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