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醒的?”謝斂唇色染著薄紅,一雙清澈的黑眸中帶著點點霧氣,只映晏姝姝麗沉靜的面龐。他直直看著晏姝,毫不嚴實眸中見到她的欣喜,“醒了小半刻了,殿下去哪里了?”晏姝挑了挑眉,“怎么,本宮去哪還要同你交代?”謝斂臉色微微一遍,面上浮現幾絲無措,“不是、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少年瀲滟干凈的黑眸與這副帶著兩分無措的模樣讓人看著就想欺負。晏姝壓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不再逗他,暫時放過了他,“本宮逗你的,別緊張。”說著,她順便伸手揉了一把謝斂的毛絨絨的發頂。棠微冰冷的小臉有些微的變化。她怎么覺著,長公主殿下對待謝斂與那聽話的小貓一般?謝斂亦有同感,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了衣袍,用力抿了抿唇,壓下心底涌上的失落。他約莫知道長公主是將他看做什么。一只漂亮聽話乖巧的貓兒,能哄的她高興,便能得到她的喜愛。晏姝掃了眼謝斂攥的緊緊的手,略有些疑惑,“怎么了?”謝斂抬眸,揚起唇角輕輕搖頭,“無事。”貓兒又如何,只要殿下身邊只有他一個人,那他便是最特殊的存在。總有一日,他會讓她將他當做一個男人。每日午休結束后太醫院的劉院正都會到千佛殿來給謝斂診脈,以便于隨時調整藥方。為了給謝斂調理身子,太醫院都是緊著最好的藥材送過來,在發覺景皇對此并不反對時,劉院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西襄國這位小公子就是個吞金獸,為了治愈他,這幾日用的珍稀藥材都超過了往日里后宮主子們半個月的開銷。劉院正是當真害怕楚皇后會問責。景皇雖然偏寵長公主殿下,但長公主殿下若是和楚皇后對立起來,當真是保不準誰會落了下風。“如何了?”晏姝嗓音淡然的開口。聽著這道清冷的聲音,劉院正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念頭,收回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手,恭敬道:“回殿下,謝公子恢復的很好,身上的外傷已經結痂了,每日堅持抹藥一個月之后傷疤也不會留下,只是那些舊傷要多抹些藥才能消除。”那日晏姝無意間聽到謝斂似乎格外在意他身上的舊傷痕,已經私下吩咐劉院正謝斂要什么都給他。祛疤藥要多少給多少。謝斂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他以前從來不在意身上留下疤痕,因為那些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人都已經成了黃泉孤魂,他獨獨只放過了郁子安一人。而今卻十分懊惱當初沒有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會弄的這般難看。殿下一定不會喜歡他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劉院正稍微調整了方子便退下了,晏姝看著像是在發呆的謝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想的這么出神?”謝斂下意識地道:“想怎么祛疤。”晏姝微怔,隨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