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一壺接著一壺的酒灌進肚,晏琮雙頰酡紅,眼神也逐漸迷離。倏地,他抓起桌上的白瓷酒壺,狠狠摔到地上。隨著“啪”的一身脆響,他陰狠中帶著恨意的聲音響起來,“老鼠?他們竟然敢罵我是陰溝里的老鼠?!”“嗝......晏、姝......嗝,晏晁!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我不會放過你們!還沒有到......嗝,到最后一刻,誰輸誰贏還不......準!”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醉醺醺的罵罵咧咧,外頭路過的店小二被嚇的駐足聽了幾耳朵,只模糊聽見幾個——“找死”“死無葬身之地”“剝皮抽筋”等詞。店小二嚇了個激靈,心有戚戚的盯著門縫看了幾眼,忙不迭跑了。娘勒,這里頭的不是是個瘋子吧?與此同時,皇宮內,慈安宮。前不久還在城外迎接長公主的晏晁,此刻已經在慈安宮。“父皇派了周公公去迎,還帶了一道口諭。”晏晁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父皇說,皇姐一路辛苦,不必急著進宮,讓她好生休息一夜明日用過早膳再進宮。”“連一同回京的秦嶺秦大人也可以明日再入宮述職。”聞聽此言,太后捻動著佛珠的手一頓,老態難掩皺紋的臉上露出幾抹不悅,她聲音冷沉,“離京辦差的官員成千上萬,哪個不是一回京便進宮述職的,就她晏姝辛苦?”皇后動作輕柔的給太后捏著腿,聞言溫柔的笑道:“母后,長公主如何能跟那些尋常官員比較。”太后冷哼了一聲,面上的不悅之色越發濃郁,“她既有本事攬了這樁差事,就別把自己當公主,景國歷朝歷代,哪個公主像她這般肆意妄為?如此拋頭露面,和男子夜宿在外,她的名聲還要不要?”皇后眸光微動,輕聲道:“母后別生氣,就算長公主的名聲不好,她也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不愁嫁的。”此言落下,太后更加怒不可遏。“她如今成這副樣子,都是皇帝給慣的!她不要名聲,皇家還要臉面,她不覺得丟臉,哀家都覺得丟臉!”“我皇家顏面都讓她給丟盡了!”眼瞧著太后如此暴怒,晏晁只垂眸不語,皇后輕輕嘆氣,“母后,您消消氣。”“您生氣也是無用的。”皇后面上帶著深深的無奈,“有皇上護著長公主,長公主哪里還有什么顧忌,如此下去,臣妾真怕日后再釀出什么更大的禍事來。”太后面沉如水的拍了皇后的手,抬眸,眸光陰沉,“這一次,哀家定會好好說一說皇帝了。”皇后溫柔道:“皇子公主們有母后您這樣的皇祖母,是他們的福氣。”晏晁也笑了笑,語氣親昵,“母后說的是,孫兒覺得皇祖母是最好的祖母。”聽到這些話,太后面上的不虞散去幾分,朝著晏晁伸手,拉住他的手拍了拍,欣慰道:“皇帝這么多孩子里,就數你最懂事,哀家最喜歡的也是你。”晏晁道:“孫兒也最喜歡皇祖母。”太后被逗樂,方才因為晏姝而生出的不悅都散了個干凈,看著眼前這個端方如玉,溫潤有禮的孫兒,太后滿意的暗自點頭。為君者,就該如老三這般溫潤知禮,以孝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