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大步入內(nèi)，看也沒看楚淑薇，沉聲道：“都出去，朕有話和母后單獨(dú)聊一聊。”
楚淑薇察覺到景皇連一個(gè)眼神都沒有落在她身上，交疊的手顫了顫，她抬眸，將眼底怨憤掩去，溫柔笑道：
“皇上，母后方才醒過來，不適合勞累，您有什么話不如等母后身子好轉(zhuǎn)些再說......”
她話音未落，景皇便冷冷道：“周徳全，請皇后出去。”
周徳全躬身上前，低聲道：“皇后娘娘，您先出去吧，皇上心中有數(shù)。”
袖袍下，楚淑薇十指用力絞在一起，語氣卻溫柔極了，“那臣妾便告退了。”
楚淑薇離開之后，周徳全令殿內(nèi)一眾宮人退下，一時(shí)間殿內(nèi)只剩下景皇和太后。
太后察覺到殿內(nèi)的異樣，睜開眼一看殿內(nèi)的人都不在了，有些不悅的抬眸，“皇帝是想與哀家說什么大事，用得著把伺候的人都趕走嗎？”
景皇在周徳全搬過來的太師椅上坐下，不疾不徐將衣袍整理齊整，若無其事的開口，“母后可想過，鳳氏為何要對您動(dòng)手？”
太后眉頭蹙了蹙，“那等蛇蝎心腸的惡婦行事還需要理由嗎？”
景皇淡淡道：“鳳氏究竟是不是惡婦母后心中應(yīng)該很清楚。”
太后一滯，抬頭看向景皇，聲音也冷了下來，“皇帝這話是什么意思？”
景皇也看著太后，與她對視，眼中不帶一絲情緒，“太后應(yīng)該知道朕的意思。”
太后蓋在被褥下的手驟然一緊，她面上卻露出憤怒之色，語氣帶著質(zhì)問和怒意，“皇帝，你是在懷疑哀家換了鳳氏的孩子？！”
景皇垂眸不語。
太后更加憤怒，激動(dòng)的渾身都顫抖起來，“哀家將你視如已出，傾盡心思，你竟然懷疑哀家，你竟然懷疑哀家！”
她眼中滿是失望，“哀家的親兒子不到十歲便病死了，自將你養(yǎng)在哀家身邊后，哀家就將你視若親子，為你鋪路，為你謀求皇位，帶著楚家人站在你身后，哀家可曾虧待過你半分？！”
景皇眸光暗了暗，卻依舊不語。
太后見此覺得是他心虛了，情緒越發(fā)激動(dòng)，“為了幫你穩(wěn)固皇位，哀家將家中侄女送進(jìn)來，鳳氏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可為了朝政安穩(wěn)，淑薇明明是皇后卻一味遷讓鳳氏，被她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哀家和楚家何曾有半點(diǎn)對不住你！”
一直沉默的景皇倏地抬眸，眼中寒光凌冽，冷笑出聲。
“將朕視若親子，為朕鋪路，為朕謀求皇位？呵，太后，你做這些，當(dāng)真是為了朕嗎？！
朕登基之后，何曾讓你送家中侄女入宮？朕當(dāng)初立云菱為后時(shí)便同你說過，朕不會(huì)再立皇后。
但你卻以世家相挾，逼迫朕立楚淑薇為后。
朕曾言明除了云菱和鳳綰，朕的后宮嬪妃皆因利益而立，各世家也心知肚明，唯有你們楚家，既想以利脅迫朕，又想朕待楚三娘以真心，因朕冷待屢次在后宮生事！”
這些年的憤怒一起涌上來，景皇眼睛都?xì)饧t了。
“你和楚氏本性如何，朕一清二楚。”
對上太后錯(cuò)愕的眼神，景皇閉了閉眼冷靜下來，再度睜開眼時(shí)眼中一片平靜。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朕與楚家既然是因利益綁在一起，太后便不要妄求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