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探身過來,利落地替我扣好安全帶。
動作間,手臂相貼。
偏高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我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
他的聲音立刻在我耳側響起:受傷了就別亂動。
……好。
他敲敲方向盤:去哪?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敢回家,害怕我哥又回來,他女朋友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本來是在演戲博同情的。
可說到一半,我想起前世。
那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人間煉獄般的半個月。
還有他們拿著那些錄像追來病房時。
我從窗口縱身躍下,摔得渾身骨頭都碎裂的痛意。
于是后半句,真的帶上了幾分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是真的會殺了我。
時嶼聽出了我聲音的顫抖。
原本凌厲的眼風掃過來,落在我身上,竟一下子柔軟得像是化開的云霧。
他停頓了一下,伸出手,覆住我冰涼的手背,握緊。
有我在,不會的。
陸書音,你相信我。
他發動車子,向他家的方向開去。
接下來的一路都不再說話。
我縮在副駕上,被漸漸上涌的藥效弄得發困。
迷迷糊糊,竟夢到十四歲那年。
我為了替一個被收保護費的女生出頭,和幾個混混打了一架。
滿臉掛彩地回到家,想找我哥替我報仇。
結果迎面撞上了時嶼。
陸喚舟讓我回來說一聲,他今天留在學校排練。
他勾著外套,眼底冷得好像能結冰,
沒事,報仇找場子這種事,誰來都一樣。
比起陸喚舟這種從小就愛看書,鉆研金融知識的安靜小孩。
時嶼簡直像是頭桀驁不馴的小狼。
這附近的同齡人都讓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隨手拎起一根棒球棍,在煙霧繚繞的臺球室找到了那幾個混混。
兄弟,借個火。
兩根煙對上,點燃,然后被用力按在那人臉上。
在那個人凄厲的叫聲里,他笑了聲,扔掉煙頭,
不好意思啊,我妹妹不喜歡我抽煙。
我看著時嶼拎著那根棒球棍,把那幾個人打得滿臉掛彩,落荒而逃。
然后他出門,在走廊窗邊找到我。
給你報仇了。
他挑了挑眉,
怎么樣,時嶼哥哥是不是比你親哥靠譜多了?
后來陸喚舟從學校回來,聽說了這事。
他神色平靜地瞟了時嶼一眼:
只有某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才總想著用武力解決問題。
時嶼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轉頭看我:
音音,陸喚舟內涵你,很過分。
陸喚舟輕笑一聲:我妹妹怎么能和某些人一樣。
說著,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