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讓你一個星期后去中秋家宴,既然回來了不去拜訪長輩,你還真沒禮貌。”他拋下這句帶著譏諷的話,不等我回話,方向盤順手一轉,就倒車開上大路,一腳油門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張義見我手上拿著請帖慢悠悠進了門,偏頭看了看我身后:“他沒有跟你過來?”“沒有。”“嘖,當初離開南城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人狗都嫌棄的熊孩子,沒想到十年過后,竟然還長得人模狗樣的?!蔽铱粗鴱埩x那一臉嫌棄,有些好笑:“他怎么你了?一句話里罵了他兩次狗?!薄耙矝]怎么,當初我在裴家就是一個下人身份,雖然占著和你長大的情分,但是除了你真沒人把我當人看。”“他這種小孩子是最不收斂的,那時候他不過十來歲,卻已經懂得如何踩低別人抬高自己。我不喜歡他,如今看來,他還依然是那個樣子?!睆埩x話里的落寞倒是讓我生了一些愧疚:“其實怪我不好,我從小心思都不細致,既沒有注意到裴家家業累積的不義之財,也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情緒?!眲e這么說,你當年也是身不由己?!睆埩x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都是安撫?!爱斈?,你爸媽溺愛,沒有把你養歪,你已經算天賦異稟了?!睆埩x的話讓我微微一笑,心中卻有些苦澀。當年的我像一個在玻璃柜里的精致娃娃,從小有玩伴,有優秀的教育資源,想要什么都有人雙手奉上。我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所以我才那么傻地認為,我向林婉說,你要么嫁給我,要么我扶持你林家事業。明明我說的話都是字面意思,她竟然能腦補出弦外之音,別人也誤會了我就是要強取豪奪。于是,就真的將她逼上絕路,綁上了隱形的蝴蝶結,當成了禮物,送到了我身邊。如今倒是越在南城待著,越看得清自己的癡傻與荒唐。當然荒唐地是,我還在想她。我不知道她在北城處理完那些洶涌的恨意之后,是否會出事。所以我在離婚那天,還是打了跨洋電話給宋許之,告訴了她這段時間的變故,也告訴了她我的擔憂。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并沒有顧及時差,她接到電話時聲音略顯疲憊,但仍然耐心聽我述說。剛開始她還不太相信:“你說你擔心林婉想不開?不可能。”“我也希望是我多慮了,但是如果一個人活著是為了復仇,那當仇恨消散,她還有什么?”我頓了頓,眼神復雜,“宋許之,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她堅強,但我真的怕她會做傻事?!薄澳悴皇撬暮瞄|蜜嗎?就算她不見你,你也想辦法回來陪著她待一會兒吧?!彼卧S之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之后我便離開了北城,對于她是否有回國,是否有照顧林婉,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新聞中沒有暴什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一切都好。見我神游太虛,張義伸手抽走了我手里的請帖?!斑@個是什么?”“大伯給的,說是中秋家宴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