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顧凌峰的心底，只要陸星塵不養外室，不在外弄出私生子來，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也算是對得起我了。
他的想法我無法改變，他的做法又在我心里狠狠落下一道烙印，以至于重生至今，我都做不到原諒。
那些埋怨，在看到顧凌峰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盡數消失，只余下滿腔無奈與擔憂。
“你父親，中風了。”
謝云瀾站在一邊，臉白如紙，手帕輕拭著眼邊落下的淚，羸弱得好像一陣風都能吹倒。
我一臉不敢置信。
顧凌峰的身體一向很好，忽然中風，任誰也不敢信。
“總是有原因的吧。”
我眉尖緊擰，眼神銳利地落到謝云瀾的身上，試圖從謝云瀾身上看出一絲端倪。
謝云瀾一聽，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一臉飽受打擊的模樣，抽噎著，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小姐，你就別逼夫人了！”謝云瀾身側的嬤嬤一臉心疼地看著謝云瀾。
她有些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夫人她剛沒了個孩子，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我只是詢問事情起因，怎么就成逼謝云瀾了？
還沒等我開口，李嬤嬤的一句話，再次給我造成頭腦風暴。
謝云瀾，落胎了？
我驀地想起前段時日，聞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再和謝云瀾落胎一事串聯起來，只覺一張偌大的網，正往下籠罩，迅速收緊。
“李嬤嬤。”
謝云瀾微抿唇角，眼眶紅紅的，訓斥李嬤嬤一句，再看著我：“李嬤嬤也是擔心我，沒其它意思。”
“你父親，之所以中風，是因為我腹中孩子沒能保住，一時急氣攻心所導致。”
“喊你回來，也是因為出了這些事情，你也是府中姑娘，就算出嫁了，也該告知你一聲。”
我眸色微變。
僅僅如此？
真的很難讓我信服。
顧凌峰從不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可能因為謝云瀾保不住孩子而出那么大問題。
這里面，肯定還有其它原因。
但顧凌峰如今連聲音都發不出，手更是抖得不成樣子，想問出結果也不可能。
我想了想：“夫人不介意我問一下府中當時在伺候的下人吧，總不能就這樣算了。”
“李嬤嬤，你帶大小姐下去問吧，我在這里，再陪陪主君。”謝云瀾眼淚汪汪，沒打算多管。
李嬤嬤找來當時在主院的幾個下人，站在一邊，等著我詢問清楚。
了解也沒多大作用。
下人們只知道謝云瀾和顧凌峰之間發生爭執，具體吵的什么根本沒聽清楚。
其中一個下人說，聽得比較清楚的，也就是顧凌峰說起‘孩子’二字，其它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我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李嬤嬤，才開口道：“沒什么可問的了，都下去忙自己的吧。”
“是。”
李嬤嬤帶著人下去，我回到房內。
謝云瀾正親力親為，給顧凌峰擦拭手腳。
見我回來，勉強扯起唇角笑笑，沒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