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似乎看到了林婉的身影，她穿著一身素色長裙，在碼頭的燈火闌珊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向我暗示著什么。我急于追趕，卻始終觸不到那飄渺的身影。
醒來時，夕陽灑在臉上，游艇依舊輕輕搖晃，一切如夢似幻。
腳底生寒，我攏了攏外套，就直接到了倉內。
倉內阿泰并不在，我隨便在冰箱里找了包泡面，就對付完了晚飯。
下午甲板上睡得多了，我現在還是覺得精神。
于是決定下船逛一逛，走著走著不自覺走到了格木倉庫的位置。
那里現在貼著封條，顯然是不能再進去了。
我站在格木倉庫前，望著那被封條封鎖的入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里是江懷安最后生活的地方，他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被人當作一個印刷機一樣的工作。
我轉身離開，沿著碼頭的附近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夜色漸濃，碼頭上的燈光開始閃爍，照亮了那些忙碌的身影。
我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家小酒吧，便決定進去喝一杯，或許也能打聽到兩句碼頭上的八卦。
酒吧里彌漫著酒精和煙草的味道，昏暗的燈光下，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談笑風生，或低聲私語。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威士忌。
酒保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他一邊調酒一邊和我閑聊。
我盡量保持沉默，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然而，就在我準備喝下第一口酒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也給我來一杯一樣的。”
我抬頭一看，竟是林婉。她戴著假發，儼然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小伙子。
“你怎么來了？”我心中一驚，但面上盡量保持平靜。
她在我身邊坐下，嘴上沒好氣地開口：“我怎么就不能來了？”
我感覺到她在生氣，其實我大概知道她在氣什么。
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我就沒有再開口。
林婉卻伸手戳上了我的腦門：“你怎么想的？要來淌這一灘渾水？”
我腦袋偏了偏，有些心虛地開口：“這是最快和最好的方法了，今天中午的情況多兇險，總要有一個人安全離開。”
“而且，有了文泉的保證，你和尹天豪的賭約，你就穩贏了。”
林婉狠狠含了一口酒，然后一臉嚴肅地問我：“對所有人都贏了，那你呢？裴昭？”
“我......”
我一時語塞，因為我的確沒有第一時間想自己該如何。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我垂下眼簾，避開她直視的目光，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映著酒吧昏黃的燈光。
“有時候，為了大局，個人的得失并不重要。”
說完，我仰頭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酒精的辛辣在喉嚨中蔓延，卻壓不住心中的苦澀。
林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似乎想說什么，最后下定決心問我：“文泉沒有把你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