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
清妃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么,眼神頓時染上幾分復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云淺眸色閃了閃,沒吭聲。
如果說蕭墨栩原本還不確定,那么這一刻,他幾乎是立刻就肯定了——母妃猜得沒錯,她早就知道了。
可她不告訴他。
她甚至不愿讓太醫探脈,為的就是隱瞞此事。
可事實上,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若她不想要這個孩子,難不成他還能強迫她嗎?
但她偏偏連告知他一聲都不肯。
蕭墨栩自嘲的扯了下唇,他還以為她今日找他吃飯,是想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可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因為隱瞞此而愧疚吧?
“知道便知道了。”
清妃看出他的心思,連忙打斷道:“孩子不滿三月,胎象不穩,你不肯說也是正常的,本宮也會讓太醫和宮人們保守秘密的。”
頓了頓,“你放心,這段時間,本宮一定讓太醫好好為你保胎。”
說罷,便對太醫吩咐了諸多注意事項,又安排宮人忙里忙外。
這番模樣,儼然就是一副慈母模樣,對她關心到了極點。
只有云淺知道,她溫和善良的表皮下是怎樣虛偽的內里。
她諷刺地笑了一聲,“不必麻煩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
此話一出,屋子里瞬間寂靜下來。
太醫和宮人們面面相覷。
蕭墨栩倏地變了臉色,“淺淺......”
“今日來此,不過是為了跟母妃告個別。”
云淺打斷了他的話。
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清妃,“這些日子,多謝母妃對睿王府的照拂。從今往后,我與蕭墨栩一刀兩斷,還望母妃好好照顧您這可憐的兒子。”
男人臉色大變,“云淺!”
其他人也是大驚失色。
在場的除了清妃,或許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么。
所謂“照拂”,不過是對清妃的諷刺。
可即便再濃厚的諷刺,她終究還是認輸了——任何事情她都可以拿來賭,可是蕭墨栩不行。
所以,她愿意放手,只盼清妃看在母子一場的份上,不再為難他。
清妃幾不可察的挑了下眉,面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露出一絲愕然和憐憫,“這是為何啊淺兒?好端端的怎么說這種話?是不是和栩兒鬧別扭了?如果栩兒有什么地方讓你不高興的......”
“娘娘!”
云淺驟然冷下聲音。
她怕清妃再說下去,她會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
清妃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嘆息,“若是你執意如此......”
后面的話雖然還在猶豫,但是看得出來,她明顯是動搖了。
蕭墨栩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直線,“不可能!”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云淺,臉色鐵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就算你征得了母妃的同意,我也絕不同意——孩子你可以不要,但你若想離開我,我哪怕傾盡所有,也一定不會讓你得償所愿!”
他的眼底,是噴薄迸發的怒火和愛意,以及......深入骨髓的偏執。
曾經她不答應與他和好,他可以默默地陪伴在她身邊。
可如今她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就再也不可能放手了。
“是么?”
云淺突兀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