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清楚。
她沒有任何立場去教育孩子。
可他明明也是為了硯兒好,為什么就不能聽一聽他的意見?
難道他要把硯兒變成一個沒有感情只會耍弄手段的怪物?
“娘親......”
蕭硯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原本云滟的計劃是讓娘親看到他被人擄走,緊張一下,叫上父王一起追出來。
兩人有什么矛盾,在更要緊的事面前也就化解了。
可沒想到,這會兒矛盾升級,吵得更厲害,說得話也更戳人心了。
他內疚地上前,垂著腦袋,一臉誠懇地道:“對不起,您不用為我說話,是我做錯了事,理應受到責罰?!?/p>
這一刻的他,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她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如此溫和,如此乖巧。
云淺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消散殆盡了,只有滿滿的心疼。
她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沒關系,你要受罰,那娘親陪你?!?/p>
蕭墨栩說得對,他要管教孩子,她無權干涉。
所以她也不打算干涉了。
但她可以陪著硯兒。
眼角的余光瞥到蕭墨栩臉色又沉了幾度,但她沒有管他,牽著硯兒的手,上了前面那黑衣人騎來的馬。
留下蕭墨栩和崖邊的黑衣人還在原地,臉色冰得仿佛要把人凍住。
“還有你?!?/p>
男人冷冷瞥了對方一眼,語氣森然,“滾回去自己領罰。”
穿著黑衣的暗衛欲哭無淚,“是!”
......…
幾人沒多久就回了客棧。
蕭硯跪在院子里,蕭墨栩進門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蕭硯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黯了黯。
云淺見狀低聲道:“硯兒,父王越生氣,就表示他越關心你。往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好嗎?”
蕭硯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娘親。”
云淺想了想,又道:“還有父王剛才跟你說的——手段心機你可以用,但若失敗了,就要承擔后果。你覺得父王說得對嗎?”
蕭硯眨了眨眼,迷茫地看著他,“不對嗎?”
云淺搖頭,神色嚴肅而認真,“不對——硯兒,并非你想得到什么東西,就可以隨便對人使用一些心機手段的?!?/p>
她嗓音愈發得低,“你一定要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娘親不用你成為一個以德報怨的圣人,但是至少我們不能當壞人。在旁人沒有招惹你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可以去傷害他們?!?/p>
壞人?
隨便對人使用手段心機,就是壞人嗎?
蕭硯咬了咬唇,娘親說的和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并不一樣,若是今日之前,他也不會聽娘親的。
可是現在,他知道娘親是愛他的,他就愿意。
“好。”
他鄭重道:“只要娘親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什么都聽娘親的?!?/p>
哪怕娘親說的和父王不一樣,他也愿意聽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