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云淺竟然以為是蕭墨栩。
又或者是,她太希望是他,所以出現了幻覺。
直到對方熟悉的聲音響起,“蘇棠,你怎么了?”
蘇棠?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她努力睜大眼睛,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向對方,眼底逐漸染上幾分詫異,“姬......君......落?”
她一路向北,即便還在南詔境內,那也是朝著北狄方向去的。
而他理應在西涼,怎么會來這里?
“是我,你怎么了?”
姬君洛震驚的看著她,明明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和睿王的感情也趨于穩定,可今日怎么就變成這副模樣?
臉色煞白、渾身是血,他根本就不敢細看!
“罷了,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
他知道她是最好的大夫,可她現在這個樣子,大抵是無法自行醫治的,他只能帶著她去往最近的醫館。
可大夫的判詞,卻讓原本毫無力氣的女人陡然驚坐而起。
“這位夫人是小產的征兆啊!”
“不——”
云淺已經預感自己的孩子要沒了,可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她顫抖著手,不斷的往自己身上扎針,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大夫,“一定要救他,不惜一切代價,我一定要他活著!”
......…
半年后。
姬君洛陪著云淺,一直待在南詔境內休養。
自從半年前那一遭,她的身體大為虧損,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帶去邊境,如今忙完手頭的事,她的身體也略好轉,這才打算離開。
只是這一日回來的時候,她的手中拿了一份皇榜。
姬君洛打開看了一眼,是景帝準備立儲的文書。
如今睿王大受帝王恩寵,景帝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偏愛,這其中一部分是因為在經歷了前幾個兒子鬧事以后本就與睿王親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睿王的生母清妃獨得圣寵。
甚至這一次伴隨著立儲,還有另一個消息,就是在立儲當然,會同時立下太子妃一位。
“聽聞睿王從前是有王妃的,兩人還十分恩愛,如今他當上太子卻要立其他女人為妃,果然自古男兒皆薄性啊!”
“可是我怎么聽說,是睿王妃對不起睿王呢?”
“是啊,我有個表弟在宮里當差,據他所說,當初睿王妃丟下睿王和五歲的孩子,甚至不惜挾持清妃也要逃離皇宮,好像就是為了和一個男人私奔,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什么?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
一時間,所有人對那位睿王妃都是嗤之以鼻,對那深情的睿王卻是敬佩又心疼。
姬君洛看著手中的皇榜,聽著客棧外竊竊私語的議論聲,眉頭越皺越緊,下意識的看了云淺一眼。
可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他遲疑了一下,“別聽他們亂說,收拾一下,我們該啟程了。”
女人淡淡點頭,“好。”
姬君洛便轉身出去。
只是房門甫一關上,寂靜的屋子里,忽然響起嘀嗒一聲。
一滴血,順著女人細白的指尖流下。
竟是她不自覺間捏碎了手中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