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卿兮,家里行三,父親是當朝尚書令,母親出自百年望族洛川李氏。
兄長和阿姊是先頭原配夫人所出,別說外人,就是我也很不理解以母親的身份為何會嫁給帶倆拖油瓶的鰥夫當續弦,若沈氏還在云陽,兩家倒也算勉強門當戶對,那還是基于父親未曾婚配的情況下。
但十五年前,受戰亂影響,沈氏舉族北遷,作為當地土著的李氏怎么看得上根基淺薄的外來戶?
據說父親和母親是在安國寺邂逅,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加上我是不足月出生的早產兒,更讓這樁婚事多了些不可言說的色彩。
小時候不懂事也問過母親,母親說,情之一字總可讓人飛蛾撲火。
因著早產身子羸弱,母親也因此傷了根本,不再有孕,是以待我如珠如寶,從不叫我受半分委屈。
兄長和阿姊與我沒有半分利益沖突,年歲相近,一起長大感情也很是要好我本當順風順水的過一生,嫁個士族郎君,相夫教子,可是,我也遇見了一個讓我飛蛾撲火的男人——姜瑟。
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十歲那一年,我陪母親去武安侯舉辦的梅會。
園內圍爐,酒酣宴正好,我不耐煩貴婦人間的交際,溜出去閑逛,在一處庭院里看見個衣衫單薄的少年脊背挺首的跪在雪地里。
“下賤胚子就是下賤胚子,其母人盡可夫,姐姐也不是個好的,恬不知恥的混進圍場爬國主的床。”
“別以為姜琴這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玩意兒似的東西。”
……從往來仆婢的嬉笑交談中得知,他是武安侯的庶子,母親優伶出身不為主母所喜至死也沒個名份。
路過的人對他多是奚落鄙薄,我覺得他好生可憐,雪還在落,而我手中剛好有把傘。
只是我不知這把傘送給他會不會讓他的處境更加不好,躊躇猶豫間,他頭上己經有了一把傘——樂安郡主。
后來,我時常想,早知道未來會這樣愛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