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阻止了他要抱自己的動作,態度那么強硬。
梁非城的眼里布滿紅血絲,滿眼全是她,“有用的,至少可以讓你不那么疼。
”
喬南細細軟軟的聲音飄在風里,“梁非城,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當初你問我孩子沒了有沒有后悔,我那時候說沒有,是真心話,因為當時的我是真的全心全意的要救你,不會后悔。
這件事,我沒怪你,都過去了。
”
她說的云淡風輕,仿佛在說起一件前塵往事,告訴他,她其實已經釋懷了。
而他呢?
那牢牢束縛在他心上的枷鎖,卻因為她這樣的一句話而又再加上了一把堅不可摧的鎖,將他一個人一輩子鎖在這樣的自責和內疚中,終身都與墓園里那塊只有刻了梁字的墓碑相伴。
他是活該的。
“南南……”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恨不得刻進血肉里。
可現在不是他可以占用的時間,他必須帶她去醫院。
卻聽一道慵懶卻裹挾著冷意的聲音傳來:“梁非城,你抱著我女朋友做什么?”
喬南恍惚的抬眸,越過梁非城的肩頭看向大步走來的郁聞州。
也許是一路飆車過來的,他走過來的時候還喘著氣,在路燈下,隨著他呼吸的節奏,一團一團的白氣從他的口鼻冒出來,愈發顯得皮膚的冷白。
梁非城就著抱喬南的姿勢回頭,深刻立體的五官晦暗不明,眸色浸染了冰霜。
女朋友?
郁聞州大步走到車前,看到喬南臉色發白流著冷汗,心慌道:“喬喬!”
伸手就要去將喬南拉進自己懷里,卻是撲了個空。
梁非城將喬南緊緊圈在懷里。
冰冷的手心貼在喬南的腰上,之前幾次,只要靠近她,他的手心就會回溫,可現在,仿佛失靈了一般。
他不經意加重了幾道,可除了手指痙攣的痛之外,依然冰冷刺骨。
他的心臟仿佛頃刻之間墜入深淵,四面都是呼嘯的黑暗和冷風。
女朋友……女朋友?
“他說的是真的?”他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啞到了極點,幾乎發不出清晰的音節。
喬南抿著發白的唇,無聲的看著他。
她是默認還是不想說話?
梁非城身上疼得眼眶發脹,喉腔擠出一個一個沙啞粗糲的字:“喬南,你答應他了?!”
喬南卻用力一掙,從他的懷里掙開!
“喬喬!”郁聞州趁勢將她拉進懷里,目光觸碰到她咬出血的下唇,打橫地將她抱起,“哪里不舒服?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
梁非城看到郁聞州抱她,想到昨晚郁聞州在小區樓下掐她的臉,他承認他嫉妒到發狂!
就如此刻,他想殺了郁聞州的心都有!
可是目光落在喬南發白布滿冷汗的臉上,他忽然停下腳步,整個人眩暈般的晃了一下。
她需要醫生,她現在需要醫生。
他不能攔,她會抗拒,會浪費時間。
梁非城這樣勸住自己,低頭時,手心的肉被他掐爛了。
郁聞州快步將喬南放進副駕駛座,繞過車頭上車,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已經疼得沒力氣的女人忽然攥住他的手。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她喃喃道:“郁聞州,我不要,我不想去醫院,我……害怕去那種地方。
”
她的孩子和外婆都死在那個地方,她害怕去那里,她真的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