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丹尼爾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一些零碎的片段,畢竟是當年為了報復冥神做的事情,只不過時隔太多年了,他乍一聽根本沒想起來什么男孩。
聽完喬清如的這番話后,他突然想起來了!
“不是,死去的那個不是你的孩子!”
喬清如手指堪堪擦過shouqiang的扳機,眸光冷銳,“什么意思?”
丹尼爾的額頭冒出冷汗,“那幾天我和同伴在暗地里監視冥神,一直看到冥神在抱著那個男孩,以為那是她的兒子,所以把小孩擄走之后,我們為了掩人耳目用了障眼法,將另一個男孩送到葉城的漁村,然后悄悄藏起你的兒子,等過了兩個月,才將你兒子送到葉城的壙縣,你兒子在壙縣!”
喬清如握著槍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真的?”
“真的,我沒有騙你,你可以去找,找到了你就相信我的話了,我沒有害死你的兒子。
”
喬清如忽然笑了起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笑起來時像砂紙磨過墻面。
丹尼爾聽得毛骨悚然,“你到底是誰?”
喬清如站在他面前,彎腰,身子前傾,緩緩地摘下口罩。
丹尼爾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驚恐道:“衛……衛央?不,不對,你不是衛央,你是……”
他想了又想,忽然怔愣住,“你是衛央徒弟……”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子彈射入他的太陽穴。
車子遠走,丹尼爾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直至生命結束……
……
喬南是在第二天醒來的,她還沒睜眼就感覺到身上的骨頭就像被人全都打斷,再拼接起來的一樣。
疼,從每一道骨頭的縫隙里鉆出來的疼。
然后心里的某根弦撥動了一下,她一下疼醒,想到郁聞州,眼淚噙滿了淚水。
卻是淚眼朦朧間,看到病床邊坐著一個清瘦的男人,她猝不及防地望進了一雙眼睛里。
那是一場如水般淡然的眼眸。
掠過回憶的洪流,一下子就讓她想起了去年立夏左右的那一晚。
她從梁公館的后門逃離后,被錦瑟帶走,在錦瑟的車上用撿來的尖銳石塊割腕zisha,后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時,入眼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復古的窗子,潔白柔軟的床,墻面上掛著一幅油畫,她曾經在雜志上看到過,一副被拍賣到天價的畫,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一幅是不是真跡。
典型的西方建筑,她一下子恍如墜入夢境之中。
空氣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介于木料和花朵的香氣之間。
有點熟悉,但她想不起來,最后只覺得陌生。
忽然她聽見一道低緩而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灌入她的左耳:“小薔薇,你醒了。
”
……
即便過去了這么久,喬南還是覺得當初在里昂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夢一場。
不真實,并且讓她的心里存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排斥。
她看著坐在病床邊,眉目溫和,蒼白清瘦卻俊美異常的男人,啞聲道:“沈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