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抬眸,宿醉之后眼白布滿了紅血絲,眼圈也有些發腫,明顯哭過的痕跡,可現在眼里半點淚光都沒有。
她咬著牙點了點頭。
喬南最終在沈雋的“監督”下,吃了東西,但她胃口實在不好,并沒有吃多少就放下了。
“你昨晚說過我今天可以出去,說話還算數?”喬南擦了擦嘴,看向坐在沙發上咳嗽的沈雋。
沈雋出去一趟回來咳得更厲害了,燕京城時國內最冷的幾個城市之一,他的身體狀況很難適應這樣的天氣。
喬南的眉頭皺了一下。
要在平常,她一定會關心問他幾句,以前對他的關心和擔心是真心實意的。
但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后,她對他的態度變得很復雜。
沈雋攥緊手帕,抬眸看過去,溫和地說:“你如果有事要辦可以出去,不過私人飛機的飛行申請已經在辦理了,不日我們就回里昂。
”
喬南臉色一僵,“我昨晚不是說讓我再想想嗎?”
“你不回里昂是因為還沒找到郁聞州,難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其他讓你留在這里的理由?”沈雋的眼神無聲無息地攫住她的目光。
對上的那樣的眼神,喬南感覺到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被掏空在沈雋面前,她想開口說點什么,可發現自己什么都說出來。
沈雋從沙發上起身,抽了一張紙走到她面前,擦掉她嘴角剛剛沒擦干凈的面包屑,“當初你說回來燕京城尋找衛央去世的真相,該知道的郁顯禮都告訴你了,其他查不到的繼續留在這里也是徒勞,既然如此,回去里昂慢慢查也是一樣的。
”
喬南猛地回過神來,臉側了一下,躲過他擦過來的紙,低頭的一瞬間眼里快速地掠過什么。
難道就真的這樣跟他回了里昂?
的確一開始她從里昂回來燕京城是想過等自己查到真相或是一些什么眉目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現在,她開始猶豫了,出于一種本能的抗拒。
她舍不得,她其實是舍不得的。
可是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
她和言西殷十三還能聯系,還能再見面,但是那個人,他們還能再見面嗎?
他們之間那條永遠都跨不去的鴻溝,她怎么還能心安理得再去見他,再去說什么舍不得呢?
沈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溫和地說:“今天可以出去,只要你覺得不頭痛的話。
”
喬南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她起身往衣帽間走去,打算換一身衣服。
她知道沈雋這一次一定要帶她回去,所以她想再去看看郁顯禮,不知道還能不能問出點什么出來。
在喬南的腳跨進衣帽間一步時,忽然感覺到身后有呼吸聲湊近,她一回頭,就被沈雋扣住肩膀按在門框上。
她氣息紊亂,瞳孔劇烈地收縮。
沈雋的手如利爪一般緊扣著她,那股介于木料和花香的氣息無聲無息地鉆入她的鼻腔。
他俯身而來,微涼的氣息唇貼近她的左耳。
“小薔薇,出去之后什么地方不該去,什么人不該見你心里很清楚,別到時候要我親自去接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