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瓶子放在辦公桌上,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任由代碼在滾動,然后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接起,是沈臨的聲音:“喬小姐。
”
“叫他接電話。
”喬南漠然地說道。
面對她這樣絲毫沒有尊敬的態度,沈臨愣了一下,隨后轉身往餐廳走去,將手機遞過去。
“沈先生,喬小姐的電話。
”
沈雋慢條斯理地喝湯,沈臨拿著手機進來時,他就已經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了,聽后,淡淡地說:“不接。
”
知道她打著一通電話是為了什么。
沈臨將手機已經遞了出去,所以沈雋這句不接喬南也聽到了。
“沈先生就不怕我自曝嗎?”
沒有開免提,聽筒里的聲音算不上很清晰,可在場的都是聽力敏捷的人,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捕捉到。
沈雋眸色微微一暗,從沈臨手里接過手機,附在耳邊,聲音里是難見的低沉:“小薔薇,你不會。
”
喬南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像吸盤一樣攥住沈雋的心臟。
“梁非城到現在不肯承認是因為禁毒大隊調查下去很可能會查到我身上,所以他才用這種障眼法讓人覺得是他碰了違禁藥而拒絕承認,既然橫豎都要有人背這個罪名,我愿意和他一起分擔。
”
“和他一起分擔?”沈雋的話音里裹挾著絲絲入扣的涼意,他輕嘲一聲,“你知道自曝之后是什么后果嗎?”
“聲敗名裂罷了。
”喬南無所謂地說。
郁紹庭已經死在看守所了,她是不是受害者在法律面前已經無從取證了,但她曾經是癮君子是不爭的事實,民眾也只認這個結果。
而梁非城最多是包庇,因為以身試藥還會被人認為是個情種,時間久了,淡了,對他和梁家都不會有影響。
沈雋聽到她這樣無所畏懼的回答,臉上溫和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絲的龜裂,就像一張面具開始出現裂紋,隱約露出隱藏在深處的,不為人知的驚心動魄。
手機被他攥得幾乎要裂開。
他壓著嗓子咳了起來。
錦瑟在一邊聽得心驚肉跳,朝他遞過手帕,“沈先生,您小心身體。
”
卻被沈雋一手揮開,也連同打掉了桌上的碗和筷子。
瓷碗正好打在錦瑟的手腕骨,她一吃痛,手帕掉在了地上。
沈雋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攥著拳頭抵在唇邊,質問電話那頭的人:“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
“小薔薇,你拿什么資本來威脅我呢?”
“你喜歡我。
”喬南脫口而出。
如果當初在瓏玥山莊的那一晚,她分辨不清沈雋對她到底是不是喜歡,那么這段時間以來的判斷她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了。
沈雋喜歡她。
沈雋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喜歡你和毀了你有什么沖突?”
不等喬南開口,他又輕笑了一聲,恢復他以往的溫和。
“甚至在你自曝之后,我能順理成章地帶你回里昂躲避風波。
小薔薇,你如果不信倒是可以試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