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白掛了電話之后,看了一眼屋子,除了他和狗還喘著氣之外,毫無人氣。
這是他買在鬧中取靜地段的老洋房。
以前就是覺得好看才買下來,但是買下來之后又很少在這住,最近的一次還是過年期間,他帶楚陌來這睡了一晚。
那一晚是真的瘋狂,他還記得將楚陌用手銬禁錮在床上,那晚楚陌是真的美極了。
可是他已經將近半年沒再見到過楚陌了。
他也說不上來今晚怎么會帶著狗來這里。
鐘點工隔三差五地會把這里打掃的干干凈凈,他躺在沙發上,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備注的白女士,頓時覺得頭疼無比!
奈何這是他不能不接的電話,以至于他硬著頭皮,劃開屏幕,立馬換上笑臉:“媽。
”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白女士一開口就沒給他好臉色。
黎東白摸著拉布拉多的腦袋,手感格外的好,他耐著性子地問:“又怎么了?更年期開始了?”
白女士:“……我反復提醒自己你是我兒子,不跟你計較,廢話不多說,晚上一起吃飯。
”
黎東白皺眉,“我在葉城。
”
一起吃飯,那不就意味著要跟相親對象一起吃飯了?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白女士冷笑:“老洋房這么久沒住人,空氣好嗎?”
黎東白:“你派人跟蹤我?”
“你母親我需要用這種手段嗎?收起你的小心思,不是叫你去相親,跟我回白家吃飯,你舅舅說過節一起去吃個飯。
”
“哪個舅舅?”
說起來黎東白并沒有親舅舅,他的母親白女士是獨生女,只有幾個堂哥和堂弟,但能被女士這么親昵地稱呼的,黎東白只想到了一個人。
白女士捏了捏眉心,“黎若她爸。
”
黎東白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嬉皮笑臉,而是變得凝重,他和黎若他爸當年因為黎若的事鬧得有些不愉快。
這么多年,他幾乎很少在那個舅舅面前露臉。
“媽,我就算……”
白女士打斷他的話,“這事沒得拒絕。
你舅舅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太好,以前的事,你別再計較了,現在立馬出發到白家,我也出發了。
”
白女士說完后,掛了電話。
黎東白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腦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過了一會兒,他才抱著拉布拉多下樓。
將狗放在車的后排,關上車門,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法國梧桐樹旁,靜默地看著他。
前幾年燕京城的霧霾比較嚴重,道路兩邊都種上了抗空氣污染強的法國梧桐。
如今是枝繁葉茂,路燈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鉆下來,地上是斑斑點點的光斑,女人站在樹下,眉眼溫柔。
她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長裙,長發在腦后挽成一個低發髻,溫婉中又帶著幾分文藝,淡妝的臉上沒有過多的修飾。
黎東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她了,甚至這一眼覺得有些陌生。
仿佛兩個陌生人在街頭匆匆一眼,但女人眼底分明流露出了溫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