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年,是如何度過的。
這個問題,沐祈年也時常問自己。
或許很艱難,但終究,是熬過來了。
“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盡快去找你,所以回去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臥病在床’,之后,讓我留在宮中輔佐二哥。”
二哥從小,被母親和大哥保護得太好,不經事,缺少歷練。
君夜玄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讓君楚離當皇帝,因為他知道,其實當皇帝的那個人,日子才是最苦的。
責任最大,危險也最多。
更何況君夜玄在年少的時候中了蠱毒,身子一直不好,不管是他們的母妃還是君夜玄,都只希望君楚離一輩子能過得快樂。
就如南宮初,他或許武功很不錯,但因為被保護太好,在謀算人心這方面,十分的欠缺。
可君夜玄后來遇到了顧云汐。
在君楚離的身體好了之后,君夜玄就已經決定,以后要和顧云汐云游四海,過她想要過的日子。
那是他曾經給過顧云汐的承諾,只是當初,顧云汐因為他受過太多的傷,吃過太多的苦。
滄海桑田,一切都仿佛已經回不去了,所以,她從來不將他給過的承諾當一回事。
“那時候他說,讓我給他時間,他說他最終一定會如我所愿。那那時候,我的孩兒已經沒了,我與他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我根本不信他。”
顧云汐閉上眼,啞聲道:“我從來沒想過以后會跟他在一起,我可以和你成親,也可以和阿初在一起,但卻從未幻想過,與他執子偕老。因為,我們都不配。”
“所以你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那次中毒流產時弄壞了,這么久以來,卻始終不愿意給自己好好調理一下?”
沐祈年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難過。
但最終,也都只剩下心疼。
“只因為不管是與我亦或是與阿初成親,你都根本沒想過做真真正正的夫妻,也沒想過給我們生兒育女。所以這身子,壞了也就壞了,你不上心。”
“汐兒,你心里很清楚,你唯一想過要做真正夫妻的對象,只有君夜玄。”
顧云汐別過臉,依舊揪住那根樹枝,沒說話。
沐祈年看著她單薄的肩頭,想要過去安撫一下,可他想了想,最終也不過是淺嘆了一聲。
“那五年,他基本上都在戰斗中度過,起初還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但為了早日能見到你,他拼盡了全力。”
“二哥其實也努力成長,每日里都在矜矜業業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皇帝,因為二哥知道,只有當他真正能擔起重任,大哥才可以安心離去,去找你,去過大哥想過的生活。”
“這一切的改變,源自于一場刺殺。”
沐祈年閉了閉眼,如今每次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那次二哥差點就死了,就差那么一點點!若不是大哥幾時趕回來救了他一命,他如今,該是真的不在了。但大哥因為救他,硬生生替他擋了一刀,一條刀疤,從他的眉心,一路蜿蜒而下。人差點沒了,醒來了,這張臉,也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