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們沒打到梁若馨的小腹,不然,可能孩子已經……
梁若馨低下頭去,攥緊雙拳,在手上刻下一片片滲血的痕跡,她似乎沒有知覺,也面無表情。
來探望她的人,是她壓根沒見過的人。
梁若馨認為是喬老爺子的人,非常警覺地看向他。
“梁小姐,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薛征,你叫我薛律師也行。
”文質彬彬的男人推了推金邊眼鏡,隔著玻璃窗遠遠地看向她。
梁若馨猶豫不決地把手扣在桌子上,“你是律師?”
“是的,傅先生請我來做您的專業律師,負責為您故意傷人案件做辯護。
”
是傅琛派來的?
梁若馨焦急地喘息著,“他是不是讓你轉告我一些話?”
“傅總非常忙,只和我講了事情的經過,沒有讓我給您帶什么話。
”薛征流利地回答道,他迅速展開手里的資料夾,把一張張照片拿出來,“如果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交流,傅總今天早上坐飛機到倫敦出差,這段時間應該沒辦法回來,因此……”
“恩,我知道了。
”梁若馨輕輕低下頭去,心中淡定自若,毫無波瀾。
“你想問些什么?我會盡力配合你。
”梁若馨輕輕說著。
薛征挑起眉頭,微笑著說,“那自然是好,傅總把此案全權交付給我,你不用擔心,我一定盡力幫你洗脫冤屈。
”
監獄外邊,陽光都變得格外凄涼,一輛純黑的邁巴赫在遠方停了下來,仿佛不愿沾染上這地方的寂寞。
薛征走出監獄,闊步走到車外,輕輕低下頭,“傅總。
”
窗戶慢慢落了下來,露出傅琛平靜到面不改色的臉龐,像古老陳舊的雕塑一般。
“我見到了傅太太,可是她的狀況并不樂觀。
”
傅琛仍然一動不動,輕聲問著,“怎么了?”
“監獄這種鬼地方,向來這樣……”薛征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輕聲說著,“特別是有人特意關照過她,剛剛我看到夫人時,她的臉上有很顯著的傷,出手雖然不重,可也會疼很長時間。
”
到底是被什么人關照的,可想而知。
薛征身為律師,每天跟罪犯和景察來往,對那種事情一清二楚。
但是哪怕他清楚梁若馨是遭人誣陷,提供的證據根本無法證實,可還是無法幫到她。
喬肅清加快了此事的進程,把她關押在監獄里,如果想離開這里,就要等到開庭審理。
不過是被人燙傷的小事情,原本不需要這樣復雜,可這件事身后的人,是喬肅清和傅琛,所以再小的事,在其他人看來,也是極大的事情。
“是么?”
傅琛冷冰冰的聲音,陰森森地浮在薛征的耳邊。
“你只需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剩下的不需要管。
”
薛征趕緊點著腦袋,連連應和。
車窗緩緩關閉,姜浩坐在副駕駛上,不由得轉過頭來發問,“大少爺,為什么不讓少夫人知道,您就在國內?”
傅琛沒有回答,開始閉目養神,身體輕輕后仰,默不作聲。
霎時間,車里只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時而遠,時而近,像是在耳旁飄搖的蒲公英,不清楚自已的方向,也不知道會落在誰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