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淺頓了頓,莫名覺得有些古怪。她推開門,男人眼前一亮,立刻彎腰向她鞠了個躬。
梁淺被他的動作弄得下意識后退一小步。
男人舉起手中的東西,笑容燦爛:“您好小小姐,這是小姐為您點的外賣。”
梁淺微微蹙眉,“你叫我什么?”
男人一愣,似是察覺了自己的口誤,又笑容滿面道:“你好梁小姐,這是梁小姐為您點的外賣。”
梁淺:“……”
氣氛短暫凝滯,男人自己也聽出了稱呼的怪異,不好意思笑了笑,“請問需要幫您提進去嗎?”
梁淺側(cè)身讓開,“謝謝。”
男人將東西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送他出去時,梁淺隨口問:“你認識我?”
男人穿上鞋子,笑道:“我在q市時給您送過幾次餐,您可能不記得我了。”
“是嗎?麻煩了。”
梁淺目送男人走出院門,關(guān)上門后,將餐袋放在客廳的長桌上。
她在廚房接了一杯水,拿出手機搜索“味道餐廳”四個字,出了兩個地址——一個在a市,一個在q市。
a市那個創(chuàng)立時期很早,至少有二十幾年,具體年限不知。q市的創(chuàng)立時間……在九年前。
九年,正是她在q市生活的時間。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梁淺收回思緒。外賣菜系太多,她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掉部分,又上樓回了自己的臥房。
那本黃皮小冊子是一本經(jīng)書,內(nèi)頁有只有零星注解,全為同一人的字跡。
梁淺將經(jīng)書翻完,在末頁的空白頁上看到了一長段詩詞——
來時糊涂去時迷,空在人間走一回。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朧又是誰?
她知道這一句,出自順治皇帝出家偈,雖然順治皇帝并未真的出家,但這段通俗的話語卻契合了許多人的心境。
梁淺又仔細看眼“玄均”兩個字,猜測這可能是一個法號。
一絲不茍的鉛筆字,貼紙包裝的書封……這本經(jīng)書的主人,極可能是一個名為玄均的小和尚。
她對經(jīng)書不感興趣,將它放回原位后,倚在吊椅上隨手翻小說打發(fā)時間。
午后的陽光令人困倦,梁淺很快有了睡意。
當(dāng)她醒來時,幾本書正整齊地壘在圓桌上,客廳空調(diào)的溫度被調(diào)高了。
她走到一樓。
客廳沒人,餐廳里的食物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客房那邊傳來聲響,梁淺推開門,梁蕓果然在里面。
這里被改成了一個簡易實驗室,梁蕓放下手中的試管,抬眼看向門口,笑道:“醒了?”
梁淺點頭,梁蕓脫下手套和實驗服走出來,“醒了正好,我?guī)闳ゼ腊菽愕耐夤馄拧!?/p>
“外公……外婆?”
她從小便深知自己與旁人的不同,從她有記憶起,沒見過梁蕓以外的任何親人。
除了過世的外公和在a市照顧過她的管家阿姨,也從未聽梁蕓提起過任何人,更別說祭拜。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她提起外婆。
兩人換好衣服,去花店買了花束,等車開進另一個別墅區(qū)時,梁淺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去墓園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