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腳艱難后移一步,鐵鏈沒松,反而床被拖動了。
梁淺蹙了蹙眉。
總不可能拖著床跑。
這下動靜實在太大,外面有人被驚動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幾個男人在說話,用的y語,梁淺聽不大懂。
她走到床邊坐下,雙腿隨意交疊。
伴著厚重的鐵鏈聲,一道磁性清冽的男聲突兀傳來。
梁淺聽他說了句不長不短的話,那群人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其中幾道男聲似乎不大情愿,語氣不好地嘀咕了幾句,腳步聲又漸漸遠去了。
顯然,男人地位不低,可能就是包間里那些人所謂的……萊文?應該是這個名字。
正想著,門簾被一只修長如竹的手掀開,陽光被男人挺拔的身姿遮擋,透過門間的縫隙落在梁淺身上。
她下顎微揚,目光沉冷地看著門口,宛如女王般傲然的氣場,這間簡單的小屋仿佛成了她的行宮。
男人頓了頓,走進屋內,門簾隨著他的離開落下,屋內恢復陰暗,梁淺看清了他的臉。
被惡魔吻過的天使。
梁淺腦海里瞬間浮現這句話。
男人鼻梁優越,眼窩深邃,五官無不精致,但左臉眼角至顴骨的突兀傷疤毀掉了大半美感。
額頭露出小半,略長的黑發遮住了部分疤痕,看上去像是燒傷。
梁淺視線移向那雙罕見的雙鳳眼,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玄清寺那個擁有同樣眼型的男人。
她記不太清他的具體模樣,隱約覺得這兩人身材差不多,五官臉型也有些類似,但有一點她能確認——他們的眼神氣質完全不同。
眼前的男人長相偏混血,身上更是有著貴族公子哥獨有的矜傲。
他笑了笑,溫和中透著冷淡疏離,z語發音非常標準悅耳,“你醒了?”
梁淺沒動,男人瞥了眼微微歪斜的床,語氣不辨喜怒:“這里靠近原始森林中心地帶,離市區直線距離約四公里,沒有導航你不可能離開。”
“外面有五十多個人交替巡邏,武器完備。只要你聽話,沒人會為難你。”
梁淺迅速理清了目前的形勢。
她看著男人不明情緒的神色,眸光微動,一股怪異感油然而生。
本以為他是在警告自己,但最后一句話里隱藏的深意卻令她產生了細微的懷疑。
是巧合嗎?
他將她最想知道事清楚告知了她,而且,她確實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對自己的惡意,就像之前給了她一針的年輕游客一樣。
到底是因為他們隱藏得太好,還是事實如此,他的下屬們自作主張?
剛才外面那幾個人似乎對他沒有多少尊重。
他們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的只是因為“萊文”喜歡z國女人,但現在她在他手里,他對她并不感興趣,為什么要留下她?
“聽清了嗎?”
見梁淺微垂著眼不吭聲,男人蹙了蹙眉,“啞巴?”
梁淺回望他,神色淡淡:“知道了。”
男人點了下頭,走到簡易灰色沙發邊坐下,從茶幾底下的抽屜拿出一份文件,姿態隨意地倚在灰色沙發上翻了起來。
他看上去并不想與她多說,也完全不好奇她一個年輕的姑娘遭遇bangjia會如此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