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江瑟渾身癱軟發顫,想洗個澡,卻幾乎站不起身。
可這般模樣實在難受,索性等到他洗澡出來,她才拿過衣服慢吞吞的爬起來。
江瑟沒看周聿白,或者說也根本不想看他。
她承認,在年少的那段時光里,在那些名為報復的歲月,她也曾短暫的愛上過他。
可如今,她早已不再愛了。
或者說,她也已經不會愛了。
如今,周聿白于她而言,或許同向少華、孫宇之流亦沒有太大差別。
他早就一次次的將她的自尊踩在腳下,讓她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憐。
偏她根本就無力反抗。
江瑟不想矯情,覺得或許周聿白和旁人有一點不同。
那便是睡過和沒睡過的區別。
因為早就睡過不知道多少次,連帶著那些羞恥都變得麻木,似乎也不會再那般不能接受。
只是,她仍舊忍不住厭惡這樣的自己,哪怕怎樣自我安慰,也仍舊覺得心里一處說不出的難堪。
江瑟扶著墻壁緩慢走進浴室,腿肚子幾乎都在發顫,渾身更使不出半點力氣。
短短幾步路,虛汗便一片接著一片的往外滲,眼前更是陣陣暈眩。
因為喝的酒太多,唇瓣干裂,江瑟咬著唇瓣沒做聲,直到站在花灑下,打開冷水,迎頭澆下。
徹骨的涼意瞬間驅散了方才的迷亂,連帶著肌膚相貼的那些溫存也盡數被帶走。
江瑟打了個冷顫,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自由。
可或許這就是她所要付出的代價。
當年他逼程晏和她分手,她心中不甘,便遂了他的愿和他在一起瘋了大半年。
而后在他最喜歡她的時候,又將他狠狠拋棄。
她成了他心底一根沒法拔除的刺。
再加上那場車禍…他們永遠都沒法和解......
她報復了他,亦是深深報復了自己。
是不是這后半輩子,她和他都注定了只能彼此折磨。
江瑟沖了許久,因為水溫太涼,以至于唇瓣都泛出了淡淡的紫色,臉色更是蒼白的厲害。
半晌,她站在鏡子前,將霧氣撥開。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知道此刻她心情很差,不正常的差。
可那些難過和委屈,似乎隨著身上留下的這些吻痕般,不可抑制的呼嘯而來。
江瑟冷靜了許久,閉上眼換好衣服慢吞吞的從浴室出來。
房間里床頭的壁燈還亮著,隱約能聽到男人在客廳陽臺上打電話的聲音。
江瑟沒理,將門關上后便爬進了被里,把自己緊緊裹住,而后閉上眼睛。
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至少,她和乘風順利解約了不是么......
*
夜深,江瑟被人從睡夢中喊醒,她頭疼的厲害,只覺得嗓子也像是起了火一樣,又疼又冷。
“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周聿白本就心情不好,找人問了今晚江瑟在會所的事后,直到夜深才回房。
結果回來便見她裹著厚厚的棉被,臉色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