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扯嘴角,與他對視:
“這事,殿下亦心知肚明。”
聞言,他瞬間哈哈大笑,笑聲豪爽,引來不少人注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言未發,朝著身后的范野衍等人走去。
我轉身看過去,只見他們迎上陳嘉靖,低聲說了些什么。
無外乎是一些安慰之語。
我遠遠朝他行了個禮,而后離開。
從皇宮出來后,府里的馬車在外頭等我,我上去時,特意和他說了一聲:“老徐,開慢些。”
“好嘞。”
他笑著應了一聲。
我坐在馬車里頭,閉上眼。
這件事情看似已清楚,一切都是虞氏在背后搞得鬼。
也是她為尋芳苑建了那縱橫京城的地下通道。
可隨著她的死去,尋芳苑一事斷了線索,很多事情又成了謎團。
尋芳苑人去樓空,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干凈。
只留下被燒毀的一地狼藉。
......還有后來被發現燒成焦炭的一群貧民。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某一批要上臺廝殺贏取獎賞之人。
只知道此時被如此殘忍對待的,只有無辜百姓罷了。
一想到這,我便滿心無力。
回到府上,鄭沅芷本想和我說什么,可看我那個樣子,咽下口中的話語,溫聲道:
“別勉強自己了,先去睡一會吧。”
我笑了笑,低聲應好。
人一沾床,便睡得不省人事。
只是睡夢之中,依舊不得安穩。
睡醒后,頭痛欲裂之感已經緩和很多。
只是左右掃視,卻見四下無人。
緩緩起身,朝外走去。
門一推開,外頭的下人便俯身行禮:“老爺,范大人前來找您,此時正坐在大堂等待。”
聞言,我一頓。
“為何不早說?”
下人立馬解釋:“范老爺不急,說等您起身后再告知一聲。”
我抬步朝那走去。
范野衍此時神色淡淡地坐在大堂,目光放空,似是沉思。
聽見動靜,他轉頭看來,笑道:“來了。”
我也不和他客氣:
“你怎么等我這么久?”
“不久,半個時辰不到。”
我們本就關系親近,也無需客套。
有話直接便說。
我察覺他神色不對勁,示意下人退下,待大堂只有我們兩人時,才問:“何事,你盡管說。”
他卻猶豫,朝外看了眼天色:
“不如取一壺小酒,小酌一番?”
我心中了然。
不僅有事,還是煩心事,大事。
“那便正如你意。”
我起身,朝外喊了一句:
“來人,取酒,端些小菜過來。”
“是。”
門外的下人聽到吩咐,高聲應是。
我笑看著范野衍:“乘風兄,請?”
此時已到初春,夜風依舊帶著涼意。
我與范野衍一起坐到亭下飲酒。
溫一壺熱酒,配著花生鹵肉,與好友暢飲一杯,倒也悠閑。
我難得覺得心中放松不少。
范野衍感嘆:“頗有閑適之意。”
我朝他舉杯:“志遠亦然。”
我們相視一笑。
不過轉眼,他臉上的笑意漸落。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消散在風中。
“志遠,我今日找你,其實有要事。”
我隨意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