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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北訣商人和赤炎果 (第1頁)

他不像江雪翎那么恬靜柔弱,也不像江斯蘅俊美至妖邪陰翳的程度,

他更不像江孤昀那么清冷涼薄,孤高自潔。

但這人卻又好似云卷云舒,有種輕描淡寫間的松弛灑脫。

只是言卿一看這人就皺了皺眉。

“他傷得很重?”

方才一進門,除了那些熏香外,更是嗅見一股子猶如腐肉流膿,血肉腐敗的潰爛氣息。

就好似一株玉蘭沉入血肉苦弱的骯臟泥沼。

并且如今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人面若薄紙,蒼白至極,清雋俊逸的面容已無半分血色,反而只剩一片灰慘衰敗的氣息。

江雪翎走在她身后,見此長吁口氣,“五哥......之前在刑獄,確實傷得不輕。”

一針定生死,針入定命穴,是為定住住這條命。

哪怕成了一個活死人,可是好歹,好歹一息尚存,好歹,還活著。

他聽見雨聲。

他聽見刑獄陰冷的風。

他聽見二哥悲痛之下宛若聲嘶力竭的嘶吼。

“為什么!為什么!??”

他聽見二哥猶若泣血,聲聲撕心裂肺的沙啞低吼。

江雋意想,這人世間從不美好,只是因為一些人,一些事,而使這個并不美好的人世,多少帶上幾分美好的模樣。

就好似從前的二哥,也好似大哥,好似三哥他們,像他們所有人。

只是這有些難辦了。

他師從于隱世神醫廖先生,那位廖先生名叫廖艷輝。

但數月之前,師父突然一走了之,走時也很匆忙。

對外謊稱云游,但恐怕是因為出了什么急事。臨走前甚至沒來得及同任何人道別,就連葉藥童他們也只是在翌日清晨,才在師父房中發現一封簡短的留信而已。

他其實能聽見,也能夠感知,只是他無法蘇醒過來。

日子是漫長的,天亮又天黑,晝夜交替間,六兒來了,四哥也來了,

家里似乎出了不少事,似乎全是與那位妻主有關。

江雋意或許并不如兄長那般多智,但也并非毫無可取之處。

除了那一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得盡了廖先生真傳,甚至連廖先生都要甘拜下風的醫術之外,便是那份從容,溫和,豁達也灑脫。

千人萬事心頭過,但許是身為醫者懸壺救世,見慣了生生死死,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跡的實在太少太少。

他或許是整個江家,整個江氏宗族,活得最輕松的一個,也是最看淡生死的一個。

所謂生死,恐怕是這天底下最為公平,也最為平等的一件事。

不論貧窮富貴,不論妻貴夫賤,不論有怎樣的出身來歷,是權勢滔天也好,是卑微茍活也罷,但來這人世走一遭,總是難逃一死。

誠然像他們這些夫侍,猶如身處煉獄,可那些妻主娘子們,難道當真就能比他們好多少?

若說事事順心,處處如意?

也不盡然。

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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