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行走江湖也算是見多識廣，不像季蘭辭，隨口說幾句，稍微展現一點兒不同的行醫手段，便信了。
他只恨自己溜得還不夠快。
“谷主！”
季蘭辭只能望著道士的背影后悔。
這下他也知道，他這是被騙了。
“這位公子，方才是我出言不遜，我向你道歉。”
季蘭辭意識到自己有錯，果斷道歉。
只是戚硯向來脾氣不算好，壓根就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朝著演武場走去。
“蕭盡歡，今日訓練的量到了，你該去泡藥浴了。”
他攔住蕭盡歡還要繼續的動作。
“如今你身體就快大好，恢復武功也是遲早的事情，你難道真要永遠躲在蕭府不出門嗎？”
蕭盡歡擦拭汗水的手頓住了。
她沉默好久，眼眸低垂，輕聲道：
“我該怎么做？”
她十分迷茫。
出門去見外頭那么多人，對于現在的她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當初買下幾個伺候的傭人，都是托付牙行管事去做的。
府里如今也都是女子。
或許是想和從前江南發生的一切割裂開，蕭盡歡身邊除了治病的戚硯，幾乎不會出現男子。
只要身邊的男子一多，她便會控制不住地發抖，想要躲起來。
眼見蕭盡歡又開始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里，戚硯及時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往他的臉上放。
“蕭盡歡，你可以從我開始，一點一點的接觸更多男子。”
戚硯的眼睛亮晶晶的，蕭盡歡下意識想要躲閃，卻被他制止了。
“你應該自信起來，我這樣的男子，也會為你的英姿著迷。”
修長的手指逐漸附在蕭盡歡眼睛上，蒙著那雙灰撲撲的眼睛。
“從前發生的一切，你不需要遺忘，但這也不該成為你痛苦的根源。”
“男人，也不過如此。你只要能覺得快樂，情愛不過是助興的過眼云煙。”
“他們辱罵你，是他們本性低劣，是他們得不到你，想要讓你屈服。”
隨后戚硯不屑地輕笑一聲，
“蕭盡歡，你不是隨意會屈服于他們的人，只要你想，你的傲骨依然在。”
“我努力了這么久，莫不是你想逃脫責任吧？”
他爽朗的笑聲幾乎驅趕了蕭盡歡心里所有的陰霾。
“好，我可以的。”
附在蕭盡歡雙眼上的手被她拿下來，那雙漂亮的鳳眸重新燃起火紅的光亮。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認輸屈服。
她一直沉寂著，等著一個契機涅槃重生。
而如今，這就是她的契機！
有那么一瞬間，戚硯都被蕭盡歡臉上的自信晃了眼睛。
他微微瞇著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沙場上運籌帷幄、拼命廝殺的女將軍。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么第一步，向季蘭辭證明，你徹底放下他了！”
戚硯不著痕跡地和蕭盡歡十指相扣，牽著她走去前廳。
那個站著宛如木偶一般的季蘭辭只是轉了轉眼珠。
那雙眼睛在兩人過來時，不由得瞪大了些。
“你們……盡歡？此人浪蕩風流，不適合成婚，日后你盡量少和這樣的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