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腿邁得飛快，還是被韓東風輕易地追上了，“媳婦，咱們去哪？你跟我回家吧，我姐夫很有錢，我們現在住在三層小樓里，我特意讓我姐給你留了個采光好的房間。”“我不是你媳婦，我結過婚了，我有男人，我男人脾氣......”不好，生氣了要打人的。韓東風掰著手指頭算：“那我是你第二個男人對吧？”張秋陽：“......你怎么這么多話，你的牙齒是燙嘴嗎？就不能把嘴閉上。”她只想讓韓美婷把這個燙嘴的傻弟弟領回去。“媳婦，你兇我。”韓東風是個傻子，可也是家里唯一的獨苗苗，全家上下都寵著他。他眼底藏著水氣，下眼睫已經被沾濕了，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了，張秋陽力挽狂瀾，遞給他一塊清涼解暑的西瓜：“吃吧。”“媳婦，你對我真好。”韓東風破涕為笑。張秋陽被他氣得是半點脾氣都沒有，她也給自己買了塊西瓜，滋味很足。她以前去養殖場都是空著手，想著怎么都應該表現一下，蔣昭幫了她這么多，來而不往非禮也。就把瓜農的西瓜都買下，跟韓東風一起坐在裝滿西瓜的拖拉機上，往養殖場的方向走。“媳婦，這么多西瓜我可吃不完。”他一會抱起這個西瓜，一會敲敲那個西瓜忙得不亦樂乎。張秋陽也懶得管他，扶了扶自己被風刮歪的草帽。“同志，這些西瓜，在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天，都燙手了，前面有條小溪，在溪水里泡一會更清涼。”西瓜一個個搬下來太費事，直接用水桶拎著溪水往上潑。“我來。”韓東風最喜歡玩水了，也有的是力氣。張秋陽就躲到了樹蔭下，和瓜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其實傻子挺好的。”張秋陽笑了笑，瓜農這是在寬慰她呢。“傻子頭腦簡單，腦子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就像照鏡子一樣，你對他笑，他也會對你笑......”老大爺的話深深地觸動了張秋陽塵封已久的心事，上輩子她對娘家人那么好，卻沒能換回來半點的溫情。如果她遇的人是韓東風，估計就是另一種結局了。不說別的，這個男人知道感恩，她不過是請他吃了幾個冰棍，還有一碗牛肉面，他就念叨了一路。“媳婦吃西瓜了。”男人笑瞇瞇遞過來一個用拳頭砸開的西瓜，西瓜表皮被捶碎了，想必里面的瓜瓤也壞了。張秋陽搖搖頭，她今天已經吃了太多西瓜了，感覺一低頭，西瓜汁都會從鼻孔里流出來。“媳婦，這個瓜最甜了，我特意給你挑的。”她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手里的瓜愣住了，有籽的部分已經被挖空了，留下的全部是西瓜芯的部分。嘗了一口，甜到齁嗓子。拖拉機下面墊著防水布，倒了太多水，車廂里的西瓜都要漂出來了，韓東風又忙不迭地去舀水。還被西瓜絆倒，摔了一跤，有些西瓜已經熟透了，輕輕一碰就會裂開。他躺倒壓裂了四五個西瓜，他朝張秋陽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沒人注意到他這邊，鬼鬼祟祟地把裂開的西瓜放在底層。看他像個表演雜技的大棕熊一樣，張秋陽笑得肚子疼，浸在溪底的腳丫子撲騰起大片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