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你著急穿,就在附近的集市上給你買了一套,你不會嫌棄吧。”蔣昭手里攥著一個塑料袋,里面是一件藍色小碎花的老式背心,是老奶奶穿的,內褲也很樸實無華。“不嫌棄,有得穿就行了。”新的內衣褲買回來了,張秋陽又重新陷入糾結,之前她穿過來內衣洗了沒干,現在新買的這一套......她可太清楚集市上擺攤的狀況了,風吹日曬的,衣服上面漂浮著一層灰塵,而且每天不知道要被人摸多少次。要是不洗,就穿在身上,她心里膈應。她重新坐到沙發上,找了個抱枕墊著腦袋,打算等自己的衣服干了再回去。蔣昭笑著拿起來計算器,沒告訴張秋陽那衣服他已經提前洗過了,用棍子撐平掛在摩托車上帶回來的。日頭足,一路上衣服早就干透了。他就是想跟張秋陽多呆一會。“我困了,我先瞇一會,等衣服干了你喊我一聲。”她有午睡的習慣,這么多年無論時間多緊張,她都會在中午瞇一會,哪怕只是睡十幾分鐘,下午都會精力滿滿。像是充滿電的機器人,繼續掙錢供養娘家和婆家的吸血鬼。哪怕是活了兩輩子,她都沒有為自己活,每天一睜眼就是盤算家里的各種開銷,計劃著這個月要掙多少錢,晚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躺下。在沙發上睡覺并不舒服,只要一翻身,皮膚就會和沙發摩擦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頭上有一大片陰影投下來,意識到是蔣昭,她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張秋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這么踏實的覺了,一覺醒來都天黑了。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撐著床板坐起來。“你怎么在這里?”蔣昭雙手交叉枕在腦后,壞笑著解釋:“這是我的床。”“流氓,我本來在沙發上睡得好好的,你趁我睡著把我抱過來,你趁人之危。”張秋陽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雙手掐著腰,語氣很兇。“沙發太窄,我怕你從沙發上滾下來,好心讓你睡床,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哼,你要是好心的話,我的扣子怎么會開?”她眼神都在噴火。蔣昭似乎沒有起床的打算,翻了個身主動撇清關系:“你睡了,我也睡了,我不知道,估計是你覺得熱,自己解開的吧。”張秋陽嘴巴里像是嚼著炒豆子一樣,牙齒咬得咯嘣作響,她娘家四個哥哥,個頂個的無賴,可蔣昭的無賴程度還是刷新了她的想象。這都捉賊拿贓了,他還不承認。她被氣糊涂了,也顧不上什么羞恥心了,指著自己微微敞開的衣領,大聲控訴男人的罪行:“我身上還有你的手指印,你還說不是你。”“你怎么證明是我的手指印,我要印證一下。”祿山之爪都伸到跟前了,張秋陽對著他的肩膀扇了一巴掌:“下流。”從休息室出來,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經干了,換好衣服她就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