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將黑下來,屋內的燭火剛點亮,謝翎遙正跟丫鬟挑著明日的衣衫打扮,明弘這邊剛從外面回來,身后跟著的榮掌事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
“夫人,外面帶了個好消息,那蕭成剛入了牢獄就什么都交代了,這是官府剛剛送過來的一份和離狀,這回應當還有一份送到謝府了。”
謝翎遙接過那一紙和離書,望著上面有些歪七扭八的簽名,以及她當初瀟灑簽字的名字,兩個鮮明對比之下,但依舊不能給她帶來一點點實感。
看著官方蓋章塵埃落定的印泥,謝翎遙仿佛能看見重生以后這幾乎小半年在蕭家忍耐、費盡心思的鋪墊籌謀都有了讓人滿意的結果,她松了一口氣。
“恭喜恢復自由之身,往后有什么打算。”明弘看著謝翎遙恍惚的樣子,他實在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女人鄭重的將和離狀讓丫鬟收拾好,她則瞥了一眼明弘。
“你還是叫我夫人好些。”
“哪個夫人,我明弘的夫人,還是只是夫人。”
“你說呢?”謝翎遙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是一點也不帶曖昧的氛圍在里面,其中含義不明而喻。
明弘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了,他勾了勾唇角,倒也不著急她現在的立場,只是連聲到了幾句好后便起身去凈房洗漱了。
榮掌事早早就退了出去,屋內有女眷在,他一個外男確實不好意思呆的太久。
明弘一走,屋內就只剩下自己人了。
謝翎遙漫不經心的摸著手中長絨圍脖,冷清的問道:“蕭家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蕭家租的那間小院子今兒是真熱鬧,陳氏聽到蕭越的事后便昏了過去,蕭家那三個兄弟先后都被官家帶走了,但是……”
冬書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她一邊說著今日在蕭家的消息,一邊皺著眉頭喝了一口春棋送來的茶水。
“蕭淑宜找不著人了,那官府的人到處搜尋都沒找到她,后來天色見晚,那官府的人也想偷懶,大抵是覺得一個女子卷不出什么風浪,這回沒什么人尋了。”
謝翎遙聽著蕭淑宜人不見了,她摸著長絨圍脖的手停頓了一下。
春棋見狀,不由得開口說道:“上回那蕭成帶人進謝家說是跟人私定終身,但人家不愿意接蕭家女,你們說她會不會去尋那個公子了?”
“蕭淑宜攀上的那個公子,是京華城內出了名花花心腸,來者不拒,出了事兒卻也不愿意出面承擔,如此沒有擔當的男人,若是知曉蕭越鬧出這種事兒,必然是不肯愿意幫她躲避風險的。”謝翎遙輕笑了一聲,她最先否了這個可能。
蕭淑宜如今就成了京華城內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當初蕭家落魄,她若是安守本分,等著陳氏出來,依照陳氏的能力和謀略,讓蕭淑宜嫁給一個勉強不錯的夫家是綽綽有余的。
可偏偏作繭自縛,偏偏還覺得自己絕世聰明,打算盤能算的清楚這京華城內一池淤泥。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行了,這事兒暫時擱置一邊吧,等旬陽長公主那邊宴會結束,冬書就差不多該跟著我去京華外城準備籌辦施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