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以后,她在浴室里把頭發吹干了再出去。一走出去,便看到臥室里的燈已經關掉了,漆黑的房間里,螢火蟲散發著微黃的光芒正在房間里飛舞。小棠心頭滑過異樣的感覺,是歡喜,也是心動,她放眼四周,微微轉動身體,看著漫天的微黃,感受著這片夢境一般的美好。她走過去,伸手,輕輕地去觸碰螢火蟲。螢火蟲瞬間便從她的指間飛過去,給她的指間留下一點庠。“喜歡嗎?”傅廷修問。“嗯,喜歡。”小棠輕快的語氣里帶著欣喜。傅廷修起身,伸手牽著小棠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伸手,輕輕地去觸碰螢火蟲,螢火蟲同樣從他的指尖飛過。上一次這樣讓螢火蟲作伴,還是十幾歲的時候。“好美!”小棠幽幽地說。“以后的每一年,我們都去捕。”傅廷修說。小棠心頭驀地一動,她應聲:“嗯。”這是許諾,也是情話,更是約定。他和她約定以后的每一年。她突然對婚姻有了期待。“躺著看吧。”傅廷修伸手摸了摸小棠的頭發,指尖撩起她的頭發,確認她的頭發吹干了以后,他再摸了摸她的頭發,他喜歡這種順滑的感覺。小棠耳根泛紅,她糾結了一下,說道:“就這樣看看,一會兒我去客房睡。”“一會兒我去睡客房。”傅廷修說。“我去吧。”“我是男人!”“你受了傷。”“客房和主臥一樣舒適,這里有螢火蟲。”傅廷修牽著小棠的手,“躺著看一會兒。”“嗯。”小棠應聲。她任由傅廷修將她牽到床邊。她心里的兩個小人開始瘋狂地爭執:“黎小棠,原則啊,孤男寡女躺在床上,一會兒發生點什么怎么辦?雖然有好感,但是你們畢竟認識的時間不長,感情還沒到可以做那件事的地步啊!”“矯情,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很正常好嗎?何況你們都是合法夫妻了。”“那也不行,既然戀愛,就好好地戀一場愛。”“……”心里的小人狂翻白眼。傅廷修已經在床上躺下了,他看著螢火蟲說:“每年夏天,林子里都有很多螢火蟲。”“你以前經常抓嗎?”小棠在床沿坐下。傅廷修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躺著說。”也許是傅廷修的聲音太蠱惑,小棠還沒有思考,人已經在傅廷修身側躺下了。傅廷修說:“偶爾會去抓,后來學業比較重了,就不怎么出去了。”媽媽離開他以后,他在傅家常常被刁難,心情特別不好,覺得特別孤單,格外想念媽媽的時候,他才會去抓螢火蟲。別的時間,他要讀書。沒有傘的孩子,注定要比所有人更勤奮。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必須靠自己。他十六歲,就讀完了幾萬冊書,他就是行走的圖書館。十七歲,他正式開始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