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服廠最忙的時候其實是九月份之后，上半年一般就是收收鴨毛做一些少量的訂單。但是今年周月菊不一樣，先是做了江瑩瑩那里的馬甲訂單，后來這馬甲又被做外貿生意的一位南方老板看中，直接也訂了五千件。這事周月菊特意征求了江瑩瑩的意見：“江總，那個馬甲樣子有客戶相中，他們也想做。”羽絨馬甲沒什么設計專利，其實周月菊就算不說，她也不知道這事。江瑩瑩無所謂的笑了：“你做就是了，是國外的客戶？”“沒錯，他在H國那邊有親戚，專做那邊的生意。”周月菊覺著怎么也是用了江瑩瑩的創意，于是主動提出來：“江總，我給你轉五百塊錢過去......”江瑩瑩的心思卻在聽到H國兩個字的時候動了：“你說他專做H國的生意？”“啊？哦，是的......”周月菊點點頭：“這次找我訂了五千件馬甲，你看五百塊錢就當設計費？”江瑩瑩眉開眼笑：“周廠長，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提錢干什么？你這是沒把我當朋友呀，就是普通的馬甲就算沒有圖紙，你們不一樣做？這樣，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你把這位客戶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怎么樣？”周月菊莞爾一笑：“江總，既然是朋友，自然可以介紹認識的。”她知道獨特也在做國外的生意，所以很快就想到江瑩瑩的意思，不過也痛快答應下來。做生意本來就是朋友越多越好，彼此之間都認識會讓大家的關系更加穩固，合作更加多。自己今天給江瑩瑩介紹了客戶，那么改天說不定她就會反過來給自己介紹客戶，這不就是有來有往嗎？生意就是這么做大的，不要因為一點眼前的利益把自己的路堵死。胡建偉不懂這個道理，他只知道周月菊脾氣不好不溫柔，不懂得伺候男人不會討男人歡心，離婚后更是彪悍的像一個母老虎，除了自己還能有人愿意要她？鑒于已經挨了兩次打，這次胡建偉學聰明了，他沒敢再直接上門。現在還沒有開學，春芽一個小丫頭在廠子憋不住，中午頭就在廠外面和其他小姑娘玩跳皮筋。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兒童羽絨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小臉也比在家時圓潤胖乎了許多。胡建偉蹲在一片干枯的雜草后頭，身后就是上次被扔進去的臭水溝，他看著春芽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那個時候孩子跟著他娘，小臉干巴巴的，頭發也一直亂七八糟，因為這事周月菊沒少和他吵架。一說就是孩子奶奶對孩子不好，心里只偏向弟弟家的孩子。他那時候卻覺著周月菊就是無理取鬧，誰讓春芽是一個小丫頭來著，再說了農村的孩子要什么干凈不干凈，娘這么忙沒把孩子餓著就不錯了！周月菊天天在工廠忙，娘給看孩子她還挑三揀四，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可現在看，這娘倆離了他們胡家，好像都生活的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