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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了。
這幾個字，他當時看見那個泛黃，并且上面還寫了不少“方火”兩個字的本子時，那種心情，誰又能理解？
他能嗎？
他根本就不能！
他除了傷害人，給人家一個看似完整，其實支離破碎的家庭以外，還會做什么？
喝著喝著。
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后來，也不知道是在自己快要撐不住，感覺有一種呼吸不過來，喘不過氣的時候，打電話給司機。
只感覺好像有什么聲音，外界有一種報警的聲響。那聲音跟當時把母親拉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掙扎著，眉心擰成深深一團，拼命想睜開雙眸，可是不管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就是睜不開。
“初步鑒定胃出血！”
“通知家屬沒有？”
“剛剛打電話那個是他司機，現在人在后面開車跟著的。”
“一會兒到醫院，讓他先去排隊走程序。”
“好。”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說話聲后，他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境，非常沉。
沉得好像里面有深海，令他不斷地往里面下落。
到了底之后。
他瞧見了一道模糊身影。
一道屏障，將兩個人隔開來。
他看不清臉，但是那一道身影，那個輪廓，他很熟悉，即便是在不清醒的夢境中，一樣能快速分辨出來，那就是他的母親。
“媽，媽，媽！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你看看兒子，媽！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她側著身站著。
他便拼命捶打著那一道屏障，可是自己的力氣，即便是將那一道屏障打凹陷下去之后，又回彈起來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點的進展。
里面的人，一動不動，好像是壓根兒聽不見他說話一般。
他急，心亂如麻。
一直拍打著一直拍著。
都不管自己疼不疼，只想要里面的人，能夠轉過身來，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呀！
“媽！媽！你看看我，看看兒子呀，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呢，我是你兒子呀，我是言言呀！”
“媽！”
終于，在他的吶喊下，那人轉過來了。
跟他想的一模一樣，還是母親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她始終是蹙著眉頭的。
但看見他的時候，又會下意識浮現笑，好像是不想給他一個不好的印象跟表情。她曾經說過，即便生活不如意，也想給兒子一個晴朗的天空。
希望他能夠健康成長。
可是抑郁癥，真的即便是她能這么想，都控制不了的。
“言言。”
他聽見她喊他。
就是那熟悉的嗓音，那么溫暖，那么刻骨。
“哎，我是言言，我是言言，媽，我是言言，你能聽見嗎？”
她臉上表情不為所動。
然后就瞧見她落淚了。
說：“言言，媽媽走了，媽媽走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別跟你爸對著干，你們是有血緣的人，還有公司，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
別讓人看了笑話。”
她說：“你爸他最在意的就是人家看他的那張臉，你們要和諧，別讓外人看笑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