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夢中的結局在現實中發生,我修改了行動計劃。我選擇在白天行動,而不是晚上。我沒有穿什么黑色的緊身服,而是穿著外墻清洗公司的工作服,大大方方、明目張膽地把自己掛在了運河明珠高高的外墻上。
我裝模作樣地清洗了兩層樓,就直奔22樓而去。在緊閉的窗前,我從腰間拿出了工具,在把手螺絲的位置上鉆孔,就像夢里做的那樣。
白天的喧囂蓋過了不少聲音,比如那輕輕的螺絲脫落聲,我擰松把手后,利索地撬開了鎖扣,飛快地打開了窗戶,溜進了房間。
一進屋,我趕緊把窗戶關上。這樣一來,要是樓下有保安抬頭看,只會覺得我暫時離開,不會想到我已經進了住戶家里。
我得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房子里空無一人,主人這會兒正在滬城參加董事會呢。
屋內的擺設跟我在夢里見到的一模一樣。雖然我之前只是在外圍做了些調查,沒來過這里實地考察,但眼前的景象跟夢中完全吻合,讓我有種被自己驚嚇的感覺。
我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床邊的小冰箱。打開門一看,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三個扁平的藥盒,那種在醫院常見的注射藥品包裝。打開盒子,每個里面都裝著五支注射針劑。
我的手開始發抖,這一切太熟悉了,跟夢里的情形如出一轍,讓我害怕最終的結果也會相同。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幾乎握不住那些盒子,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控制。
我努力想穩住自己,畢竟,只有先掌控好自己的身體和思緒,才能駕馭外在的事物。可是我的手還是抖個不停,大腦也開始混亂,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我開始分不清這是在夢里,還是現實中。我感覺自己跳動的神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制著,想要擺脫我的掌控。
我越想控制自己,就越失控,手不停地抖,仿佛染上了什么怪病。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點開了存于手機里的一首曲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只能慢慢來。
音樂響起,我靜靜地聆聽,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這一幕挺詭異的,一個闖入者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聽音樂。
我連聽了兩遍,然后睜開了眼睛。
我迅速拿起那三個扁盒,塞進口袋。想了想,我又拿出一盒放回小冰箱。我像是個迷信的人,生怕一切都跟夢里一樣,會導致相同的結局,所以我刻意改變了每一個細節。
我站起身來,回頭望向窗外,又看了看室內的門,什么事也沒發生。飛巖沒有突然出現,也沒有破門而入,夢里的事都沒發生。
我稍微松了口氣,快步走向大門。
這次我不打算從窗戶出去了,我決定走樓梯,光明正大地離開,畢竟我現在裝扮成外墻清洗工,而且夢里繩子被割斷的情景實在太可怕,我本能地想要避開所有可能的壞事。
這里是兩梯兩戶的高層設計,樓道里碰到人的幾率很小。
我走出飛巖家的門,輕輕關上門,然后走上兩層樓,再乘坐電梯離開。
我收拾完頂樓的東西,收好繩索,帶上裝備,乘電梯下樓。
一路上風平浪靜,我再次松了口氣。
電梯經過33樓、22樓、19樓,突然“嘎”一聲停下,里面的燈光閃爍了兩下就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