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從水中出來時,面具竟然沒有脫落。如果我真的頂著另一張臉死去,那將意味著我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知道我的去向。母親會怎樣?鄭薇又會如何?這些念頭讓我感受到陣陣寒意。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溫暖的陽光灑滿全身,試圖驅散內心的寒冷。我緊握拳頭,低聲說道:“飛巖,你等著,明天到公司再跟你算這筆賬。”早餐過后,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周峰則不停地在屋子里進進出出,像是一直無法安定下來。周峰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惶恐不安,現在的我變得更大膽。不再滿足于待在家里,而是喜歡外出探險。我不再假裝乞丐尋求自由,而是對尋找流浪貓產生了興趣。經過我的調.教,周峰的生活習慣已趨于正常。外表也變得普通起來,唯一不變的是我的思維方式仍然與眾不同。此刻,我正偷偷往口袋里塞香腸,打算去喂那些流浪貓。每只貓都被我起了名字并編了號,甚至我還畫了一張詳細的流浪貓分布圖。周峰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口袋里塞食物,一邊不時瞥向專心致志閱讀的我。我仿佛沉浸在書中,周峰開口道:“你看了這一頁很久了。”我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動了動說:“是嗎?”“是啊!我洗碗的時候你在看這頁,到現在還沒翻篇呢。我知道了。”周峰自以為聰明地笑著說:“你其實是在想姑娘吧。”“想你的頭。”我嘆了口氣,“你不懂,我是在研究問題。”“研究?誰信啊!肯定是在想姑娘......”周峰嘀咕著離開了。門一關,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周峰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可我盯著書頁看了半天,就是看不進去。我不是在想姑娘,而是心思飄忽不定。我決定靜下心來,再仔細讀一遍。可是,不管怎么看,書上的內容就像是流水一樣,看過之后腦子里一片空白。我試著集中注意力,結果還是記不住。怎么回事?就這么幾行字,居然理解不了?看了后面忘前面,難道真的像金魚一樣,只有七秒鐘的記憶?難不成昨天掉湖里把腦子凍壞了?我把書丟到一旁,撓了撓頭,頭發都被我撓得亂糟糟的。我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整個人都不順眼,于是決定去剪個頭發,換個心情。正剪著頭發,鄭薇的電話來了,問我是不是還沒出門。我這才想起來,晚上約好了去張書勝的花家園飯店聚餐。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個干凈,真是夠糊涂的!剪完頭發,看著鏡子里清爽的自己,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鄭薇,我的心情更加明朗了。我心想,記性差些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健健康康的就是福氣。鄭薇和潘靈剛從滬城購物回來,約了客人在張書勝的飯店用餐。今天張書勝也在場,因為他還有一些朋友也在這里用餐,所以他不停地在幾張桌子間穿梭。在我、鄭薇這邊坐一會兒,又到別的桌子去打個招呼,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