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后來被兒子解釋為老人記憶模糊后的想象,但我仍認真地將這些信息標注在地圖上。包括那片無人區中的黑霧山林以及陳元華教授研究基地的確切位置。帶著新獲得的情報,我前往火車站準備返回省城。就在火車即將啟程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打破了平靜。是陳元華打來的。“你還是自己回來吧,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當然不會傷害我的身體,畢竟那是為Matt準備的,我說得沒錯吧?”“真可惜,你不該知道這些的,我們本可以相處得很愉快......”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得多。”我不耐煩地說道:“東經121度34分09秒,北緯29度39分40秒。”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不容置疑。陳元華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你太聰明了。”“所以,教授,你現在恐怕沒空來找我了。我不知道你是打算搬家,還是打算建造另一個地方,讓你的研究基地消失不見。”“哈哈哈......”陳元華大笑起來,“我更欣賞你了,你果然不負我所望。那么,我們后會有期,我會找你的。”話音剛落,電話就掛斷了。我長舒一口氣,至少現在陳元華不會立即找我的麻煩了。對方必須忙著處理暴露的基地,這可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事。至于未來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火車緩緩進站,我隨著人群登上了列車。這種慢車幾乎每個小站都會停靠,從縣城回省城竟然要花上八、九個小時。而高鐵只需六七個小時就能從余州直達京都。無論如何,能夠回家就好。然而,就在離家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我的身體開始不適:惡心、胸悶、頭暈。起初我還勉強支撐著,但隨后逐漸失去意識,滑倒在座位下,就像之前在咖啡館那次一樣。周圍的乘客驚呼起來,乘務員急忙趕來查看情況。由于車上沒有醫務人員,乘務員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幸運的是,我的情況并沒有進一步惡化。到達下一站時,大家將我抬下車,正好趕上前來的小城救護車。醫院檢查發現,我的血壓、心率都不正常,血液中的幾項指標也異常,似乎全身機能都在衰退。對于一個年紀不大且沒有病史的人來說,這種情況極為罕見。小城醫生束手無策,只得向省城余州的大醫院求助,請求他們派救護車來接走這個特殊的病人。我躺在病床上,醫生讓我通知家人。可我孤身一人,沒有親人可以聯系。我清楚自己不能告訴舅媽,那剩下的就只有鄭薇了。但是,我怎么能讓心愛的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呢?在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林棟的心境,那種深怕愛人見到自己不堪一面的恐懼。我現在的情況就像個癲癇病人一樣,絕對不愿意讓鄭薇看到這樣的自己。得知自己的病情醫院束手無策時,我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