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畫面,電腦網頁上的獅子座流星雨預告:11月18日,正對應著沐晚晚口中的深秋。
“我們分工去支帳篷、烤串、整理東西,準備過夜??赡芤彩堑谝淮慰戳餍怯辏蠹叶己芘d奮,還準備了高幀率相機,想把這一刻記錄下來?!?/p>
沐晚晚自發地陷進了回憶里,嘴角噙著一抹笑。
“誰能想到那晚上,我們幾個露天坐在野餐椅上,一場大雨把我們澆成了落湯雞,差點感冒?!?/p>
耐心聽著故事的男人忽然渾身一震,觀星淋雨這副場景,他睡夢迷糊時也看見過,似乎主人公還是自己。
是他緊急之下抱住了沐晚晚,帶著她鉆進帳篷里,未曾想另外兩個帳篷扎地太淺,不久就被雨水沖垮,其他幾個人就鉆進了他們倆的帳篷里。
他和晚晚難得的二人世界,被這場雨給破壞了。
“我們一晚上都躲在帳篷里,一會兒怕泥流來了把人沖走,一會兒又怕這個帳篷也塌了,總之耗費了很多精力,沒等到十二點,一個個都擠著睡下了?!?/p>
“誰能想到流星雨會集中在后半夜?帳篷里呼嚕聲一個比一個大,連外面雨停了都沒聽見?!?/p>
她把回憶當成件有趣的事情跟厲寒辭分享,自動抹去了故事中霍北梟的角色,不至于自己又傷心難過。
男人疑惑不解,明明他看到的是沐晚晚依偎在他的懷里,看到了那一場流星雨。
清楚地記得,那星光如暴雨般密集地落下,在夜空中劃出殘影,沐晚晚還在他耳邊說,明年還想來看。
等了十幾秒,他還想聽余下的情節,可沐晚晚已經停止了回憶,起身喝果汁。
“后面呢?看到流星雨了嗎?”
沐晚晚放下瓶子,神情落寞地點了點頭。
“看到了,那一場流星雨很美,第二天我就感冒了,發燒了兩天?!?/p>
那兩天,北梟寸步不離地照顧她,連公司的事情都顧不上,后來把感冒傳給了他才好的。
厲寒辭下意識地咳嗽兩聲,耳根又紅又燙。
他怎么會在夢里撒嬌讓沐晚晚喂他喝粥啊!這根本不可能是他!
夢里的場景巧合得可怕,厲寒辭不覺得這會是簡單的夢,更像是一種植入他身體的東西。
難道是他的記憶嗎?還是這個芯片的后遺癥,讓他擁有了窺視別人記憶的能力?
越想越覺得離譜,他心里已扭成了一團亂麻。
后半夜有些陰冷,他又去要了一條毛毯,回來時,沐晚晚已淺淺地睡了過去,秀眉還微蹙著,似乎是被夢魘住了。
怕她做噩夢,厲寒辭輕手輕腳地把矮桌移開,將自己的躺椅挪到她旁邊,就勢躺下來。
毛毯蓋到胸口,鼻間都是迷人的馨香,他的眼神不住地停留在沐晚晚身上。
今晚的每一秒,對他來講都是奢侈。
次日凌晨,一抹橙紅的朝霞印在西南面的那片天上,連陽光都染上了同系列的橙色,照進了酒店七樓的露臺。
沐晚晚先被刺眼的陽光弄醒,茫然地睜開眼,感覺環境十分陌生。
“唔?!?/p>
男人的聲音當她瞬間僵住,機械般地轉頭過去。
一看他也睜開了眼,原本靠著她肩膀的下巴,更貼近了她的脖頸。
裸露皮膚因為他淺淺的呼吸,激起一陣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