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界卻與這小鄉(xiāng)村格格不入,在別人還在教三字經(jīng)的時候,舅父已經(jīng)教會我背唐詩,別的小孩只知死記硬背,我已經(jīng)知曉李白杜甫的生平,能感受到他們作詩時的意境。
就連我的名字都是舅父起的。
有美一人兮婉若清揚,識曲別音兮令姿煌煌。
在我的印象中,舅父的學識絕對不輸于我大學認識的文學系教授。
能被舅父稱為得意弟子的人,又該有多優(yōu)秀?
舅父拿起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我,“你看,這就是他和他的妻子。”
我小心接過,舅父又繼續(xù)道,“這是當年他們在a市結婚,邀請我和你舅母一起去參加婚禮拍的合照。”
照片上,舅父和舅母站在中間,一個年輕高大的男子身著西裝身姿挺拔,站在舅父的右側,另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一襲白色婚紗貌美如天仙,站在舅母的左側。
這對新人男俊女美,說是金童玉女都不為過。
只是這位新郎的這張臉。
我的心臟落了一拍。
往相片后面看去,卻只是看到日期,沒有名字落款。
“舅父,您這位學生叫什么?”
舅父看照片的時候悄悄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擦去,見我突然詢問,他頓了一下,“顧升,他的妻子叫聞菊。”
姓顧?
我微微皺眉,照片里的顧升跟宴池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實在是太像了。
顧寧也姓顧。
而且宴池跟我說,他跟宴家的人沒有血緣關系。
我總感覺,我好像在無意中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有什么東西要不可抑制的迸發(fā)出來。
我的手心被手汗浸濕。
“他們有孩子嗎?”
舅父想了想,“應該有,是個小女孩。后來被別人收養(yǎng)了,我沒辦法聯(lián)系上她。”
會是顧寧嗎?
我想打開手機翻找宴池的相片,卻發(fā)現(xiàn)一張也沒有。
我轉手給宴池發(fā)去消息,可以給我發(fā)張你的自拍嗎?
那邊立刻秒回,怎么了?
還未等我回復,那邊就發(fā)出一張帶著腹肌的照片過來,腰間圍著一條白色的毛巾,頭發(fā)應該是剛洗的,看起來有些潮濕。
我回復,大白天你洗什么澡?
然后沒有搭理他,將照片不正經(jīng)的地方截掉后,放到舅父面前。
“舅父,我有個朋友,跟您的弟子有點像。”
舅父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眼一看,原本端著茶杯的手一頓,茶杯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他手指顫抖,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這!”
舅母聽到房間的異響,推門進來,“咋回事啊老頭?”
舅父顫抖著身子搭著太師椅的扶手站起來,轉頭對舅母說道,“你過來看看。”
我有些擔心,快步走到棋桌對面扶住舅父,將手機放在桌上,伸手給他順氣,
“別激動,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