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阮辭轉頭,眼神單純無害,還帶著夕陽的光芒,灼灼的望著他。
“你給我打電話的那天,我......”
他的嗓音有些啞了,卻仍說完了這句話。
“我看到了,也知道你在國內遇到了困難。”
阮辭愣了幾秒,嘴唇卻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什么?”
“我知道國內發生的事情,每一條熱點新聞我都會看。”
他停頓了兩秒,似乎是怕阮辭沒有聽明白,又補充著。
“我沒有立刻啟程回國,也沒有回電話。
是因為......
我并不在意。”
這一瞬,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阮辭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她低下頭去,又醞釀了一分鐘,才穩著聲音開口。
“沒關系啊,我本來也不想讓你被我的事困擾,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倔強,明明已經為自己找回了自尊,可偏又不甘心的再次開口。
“你上次說,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給我撐腰的。”
司沉夜的呼吸一滯。
“我會讓安家為安霓的出言不遜付出代價,也算是感謝你剛才在那么多人面前維護了我們夫妻的關系,我們扯平了。”
阮辭的心口傳來細密的刺痛,讓她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擋住微紅的眼眶。
可她沒有。
她偏要忍著顫抖的唇,忍著快掉下的眼淚,執著又真誠的看著司沉夜。
“你覺得我跟安霓說的那些話,是裝出來維護顏面的?”
司沉夜直視她的雙眸。
“不是嗎?我們才認識三個月而已。
如果這么短的時間內,你都能迅速從上一段感情中抽身,又對我情深義重死心塌地。
我只能說,你對感情還真是草率。”
“草率”兩個字,像是一把刀,割裂了阮辭的喉嚨。
她覺得氣管到肺部都是尖銳的痛意。
好像她呼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根根冰冷尖銳的鋼釘。
“不是,其實我......我是......”
她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辯解她的處境。
要怎么解釋呢?
她是活過一輩子的人。
那一世,她是和他結婚三年的阮辭。
是羞辱他身有殘疾、謾罵他變態恐怖、詛咒他早點下地獄的阮辭。
也是看著他為自己報仇雪恨,碑前zisha而悔不當初的阮辭。
上一世她加注在司沉夜身上的痛苦和傷害,這一世,都加倍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原來,喜歡的人說一句難聽的話,都讓人這樣痛不欲生。
阮辭的嘴角向下撇著,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卻不肯哭出來,執著的講道理的小朋友。
“司沉夜,我今天很開心,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
“很抱歉破壞了你的心情,我已經按照你要求的完成了這場約會,如果你還算滿意的話,請你安撫一下爺爺,讓他老人家放心。
另外,我會再往你的卡上打三百萬,當做你履行合約、孝敬爺爺的報酬。”
“這場約會,對你來說,就是做給爺爺看的一場戲嗎?”
她的雙眸已經泛紅,盈盈淚光在眼眶中積攢,下一秒就要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