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沉默了一會兒,秋晚清才沉沉出聲。
“在您和外人面前,可能都覺得是我把安澤養大了,可對我而言,是安澤陪了我六年。您也知道,我父母忙于工作,上面的哥哥又和我差了十來歲,我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雖然物質生活不缺,但身邊始終是孤單的。”
“安澤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從小就很黏著我,又那么聰明可愛,認識他之后,我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后面出現了那么慘烈的事,我心疼他,就把他留在來身邊。在我心里,安澤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聽著太的一番剖白,宋秋嵐也被打動了。
“是,安澤雖然叫你嫂子,但你身上擔負的,其實是母親的責任。我也清楚你們親如家人,所以這么多年都沒有去打擾你們。只是一個月前聽說你要結婚了,這才聯系了安澤,問了問他的意見,他起初還不愿意,后來突然想通了,我想著讓他出來多看看世界也不錯,這才給他申請了綠卡。”
從她嘴里聽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秋晚清心口泛起一絲疼痛。
“您是安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一家團圓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只是他要來新西蘭,旅居、留學都很合適,為什么偏偏選擇了移民呢?”
宋秋嵐以為宋安澤在出國前,已經和秋晚清把一切都說開了。
所以突然聽見她問這么一句,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是安澤主動說要移民的,我尊重他的想法才去申請的,你不知道嗎?”
秋晚清只覺得心口像被刺了一刀。
她緩緩搖頭,嘴角的笑容苦澀無比。
“他沒告訴我。”
宋秋嵐越發驚訝。
但宋安澤畢竟是她親侄子,她便找了借口替他開脫。
“估計是你忙著婚禮的事情,他沒找到好的機會吧,不過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現在交通這么發達,來往很方便,你們要見面也很容易,不用糾結于這種小節。”
對于宋秋嵐而言,這些都是小節。
可在秋晚清眼里,宋安澤定居新西蘭,就意味著他徹底飛出了她織就的天羅地網。
秋家所有的產業都在東亞一帶,新西蘭是宋秋嵐的地盤。
于情于理于現實,她都沒有辦法從他手底下帶走宋安澤。
更不要說宋安澤根本不愿意和她回去。
一時之間,秋晚清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再沒有力氣說話。
宋秋嵐也感受到了她的疲憊,起身告辭。
臨去前,她多問了一句。
“你飛過來是為了安澤,不見他一面嗎?”
沉默了一會兒,秋晚清才給出回答。
“您把他的新號碼發給我吧,等我忙完,親自聯系他。”
把號碼發過去后,宋秋嵐禮貌道別。
后視鏡照出來,自她上車后,秋晚清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看著那道越走越遠的頹廢身影,宋秋嵐心里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她怎么覺得,秋家閨女和他侄女,有些不對勁呢?
具體是哪兒不對勁,她還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