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
司空葉笑了笑。
他慢條斯理拿起酒杯，略略壓低聲音，“白之軒仗著自己有幾分天賦，性格極度傲慢，當然，他有驕傲的底氣，總之他看不慣端木焰故弄玄虛的做派，也不屑像其他人一樣事事聽從端木焰的指揮。”
我明白過來，這個白之軒就是外放版的沈時風。
同樣的天才，同樣的狂傲，只不過沈時風性格內斂沉默，隨著年歲漸長，少年時那點攻擊性也全都收了起來。
白之軒仍舊年少輕狂，像二皇子白望舒那樣依賴端木焰給的錦囊妙計，在他眼里估計就是一種極度愚蠢的行為。
想到這里，我便能明白司空葉為何向我提起白之軒了。
我瞇起眼眸，“白之軒不僅看不慣端木焰，跟白望舒也互相不對付吧。”
“你猜的沒錯，跟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司空葉笑道，“同為皇子，先不說他們之間的競爭關系，單說性格，在眾多兄弟里他們亦是彼此間最為互相看不順眼。”
如果能得到白之軒的信任，再去調查白望舒，定會事半功倍。
我托腮沉思，“那么，等明天白之軒來了，我可得必須想辦法接近他。”
“你想讓我幫忙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再幫你演一出戲。”司空葉難得主動提出幫忙。
我卻搖了搖頭，“不用，在西涼境內，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引起注意。”
“你還真是謹慎吶。”
“因為我不像你做事沒有負擔，我的一舉一動，都要考慮很多人的安危。”
“你還是個小姑娘，何必讓自己承擔那么多。”
司空葉今晚幾杯酒下肚，說話竟開始變得像普通大哥哥一般溫和。
我傾首看著他，“喲，大殺手居然在關心我，怎么突然轉性了？”
“生死只是剎那間的事情，在活著的時候好好開心，好好享受，不要等到臨終的時候才后悔，覺得這一生也不值得。”
司空葉的話語，讓我臉上的微笑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該死的被他說中了。
上一世臨死前，我正是像他說的那樣想的。
回看自己的一生，認真去愛的，竭力想要去把握住的，最后全都失去。
從來都是不值得。
“怎么，是不是覺得哥哥說的話很有道理？”司空葉笑道。
我誠實回答：“嗯，確實覺得很有道理，我會銘記于心。”
“那就好。”
司空葉此刻的笑容，看起來竟有一絲溫柔。
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生死不明的哥哥，內心泛起惆悵。
“行了，吃好喝好，該知道的消息我也告訴你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自個兒想辦法去找白之軒。”
說完，司空葉站了起來。
我跟著起身，“你還沒說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嗎？我就是一只沒有腳的小鳥，飛到哪里算哪里。”
司空葉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無奈，“少貧嘴，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到西涼以后，還跟在京城的時候那樣天天閑逛。”
“楊小綾，你可真了解我……”
司空葉的話音未落，夜幕下忽然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