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風(fēng)像是選擇性忽視了我的話。
他拿起白玉笛,再次開始吹起一首新的曲子。
驀地,我聞見一股酒味。
等我繞到大石頭后面,果然看見了幾個被喝空的酒壇。
我沒好氣的走回沈時風(fēng)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喂,你怎么偷王爺?shù)木坪龋俊?/p>
“我來他家作客,他拿點好酒招待我,豈非理所當(dāng)然?!?/p>
沈時風(fēng)淡淡道。
我瞪著他,“做夢了吧,王爺會拿美酒招待你,他沒把你和你娘趕出去都是多虧有我?guī)兔χ苄?,不問而取是為偷,你好歹也是?dāng)過首輔的人,怎么這么不要臉?!?/p>
“你管我?!?/p>
沈時風(fēng)竟是開始耍賴一般,懶洋洋的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氣得叉腰,“好,那我不管你了,你最好喝醉以后摔進(jìn)河里,好好體會一下差點被淹死是什么感覺!”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沒走幾步,我突然聽見后面?zhèn)鱽砟腥说统恋穆曇?,“我喝酒只是因為很想她而已。?/p>
我稍稍停頓腳步,“早說了我可以幫你把蘇小曼找回來,現(xiàn)在我手底下已經(jīng)有人在行動了,你耐心多等幾天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小曼?!?/p>
“那是誰?”
“是送我這支笛子的人?!?/p>
沈時風(fēng)的回答讓我心尖輕顫,下意識微微回眸,瞳孔深處映出那一抹月下清冷的側(cè)影。
他雙手交叉,把白玉笛緊緊握在懷里,仰頭凝望星空,“今年的生辰,我不會再收到她的禮物了……”
“你要是能跟我合力把白望舒趕回西涼,徹底破壞他的陰謀,那么我可以請你吃頓生辰宴?!蔽译S口道。
沈時風(fēng)看向我,“你知道我的生辰是什么時候?”
“十月初九啊?!?/p>
這個日子,曾經(jīng)我記得比誰都熟。
隨即,我怕他多想,解釋道:“之前聽別人說過,便記了下來?!?/p>
“看來你的印象還挺深刻。”
沈時風(fēng)這句話不知是什么意思,他的語氣也極為平淡。
也許,我剛才回答的速度確實太快了些。
出于心虛,我趕緊抬腳往前走,“夜深了,回去歇著吧,明天還得出城?!?/p>
“今晚我就睡這里。”
“隨便你?!?/p>
我忍不住側(cè)眸用余光瞥了眼,只見,沈時風(fēng)又拿起酒壇,喝下幾口后,躺在大石頭上如同死魚般一動不動了。
從溪流上的小橋走過去之后,我看見慕云瑾站在橋頭的另一端。
我當(dāng)即走過去跟他告狀,“沈時風(fēng)偷了你的酒喝。”
慕云瑾淺笑,“算了,反正我不愛喝酒,我娘回了醉月鄉(xiāng),那些酒留在府里也沒有用處,不如給他喝。”
“你還真慣著他?!?/p>
這話用來形容兩個大男人似乎有點曖昧,但我也想不到別的說法。
慕云瑾傾首,“我看他醉酒的樣子只覺得可笑,就當(dāng)是找樂子吧,你呢?”
“我怎么了?”
“看見沈時風(fēng)這般落魄,頹廢,你覺得開心出氣嗎?!?/p>
說完,慕云瑾便靜靜看著我。
我怔了怔。
如今沈時風(fēng)因為想念我而長醉不起,我的確該覺得解氣吧。
可我心里仍然有根刺。
“謀害我的人還沒得到報應(yīng),我不會開心。”
我的聲音泛起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