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看著他右手手腕上戴著的翡翠藏玉。
這物件五十年前,陳如語不辭而別飛去國外那天,我見過。
那天,慕北霆扔了所有關于陳如語的東西里,就包括這串翡翠藏玉。
那時他說:“陳如語,我永不原諒你!”
轉頭,他就兌現了蘇慕兩家商業聯姻的承諾,娶了回歸真千金之位的我。
他向我求婚那天,
蘇越然勸我說:“慕北霆娶你是因為賭氣,陳如語一走了之這招很絕,飯粘子久了會變成白月光,慕北霆肯定會對她念念不忘。”
我不以為意,反正只是一場游戲。
所以當陳如語回來,我不甚在意,如果她沒有逼死我的蘇越然,我甚至不會浪費情緒恨她。
慕北霆一個身子入了土的老頭子,讓就讓了。
如果她識趣,當年她不辭而別拋下慕北霆出國的真相,我會帶進棺材里。
那是她成為慕北霆心中白月光的轉折點。
也是他們這段感情的關鍵。
就是不知道慕北霆要是知道了那個真相,會是怎樣?
熟悉的靈魂剝離感似有所感,若隱若現,我驀的欣喜,我的系統要帶我回家了。
于是,當著慕北霆的面,我摘下了手上的婚戒,解開禮服的紐扣。
貼身穿好的素鎬壽衣赫然露出。
霎時,滿座嘩然。
全場的目光焦灼在我們的身上,議論聲四起——
“哪來的瘋婆子,快打精神病院電話!”
“果然是壞人變老了,金婚典禮上穿壽衣這是詛咒誰呢?”
慕北霆手中的高腳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他滿臉驚恐地望向我。
“蘇向晚,你又想耍什么把戲?”
我笑著說:“我老了,耍不動了。”
我從包里拿出離婚協議,遞給他:“慕北霆,我成全你和陳如語,今天的金婚典禮就是你們現成的婚禮。”
“我祝你們幸福。”
慕北霆緊盯著我,沒能從我眼里捕捉到一絲戲謔。
他霎時慌了,緊緊握住我生怕我會消失一樣。
他說:“向晚,我和陳如語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沈秋柏追隨蘇越然走了,你也想讓我跟他一樣嗎?”
“沈秋柏從他向蘇越然求婚的雪山上跳了下去,跳之前,他給我發了消息,說他很想蘇越然,他要去找她了。”
“我不想我們之間也到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向晚,別鬧了。去換上禮服,我們好好辦完典禮好嗎?”
他越說眸色越凄然,看起來真的很難過也很后悔。
可沈秋柏死了,是死得其所,是他先辜負越然,有什么好難過的呢?
還好沒有下輩子,還好他永遠都不會找到。
陳如語也過來勸我:“向晚,你別穿著壽衣詛咒自己啊,不吉利。”
“如果是因為我讓你要跟北霆離婚的話,我可以馬上出國,再也不回來,就跟五十年前一樣……”
她越說越哽咽,委屈得不成樣子。
我的兒子慕容森攙著她,跟著指責我:“媽,你別鬧了成不?這么多合作伙伴都在,你成心給慕氏集團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