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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1頁)

孟疏桐從沒見過這樣的陸斐言。

哪怕在江雅若出國后他夜夜買醉,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惶恐絕望的神情。

但自從昨天的事情過后,她對他最后一點尊敬和畏懼也驅(qū)魅了。

從前的她是喜歡他,但也從來沒忘記過自己的身份,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為他付出了這么多,哪怕得不到愛情,也希望他能報以一份尊重。

現(xiàn)實卻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他從沒有把她放在眼里過,肆意踐踏她的真心,像使喚仆人一樣使喚她。

如果僅僅是針對她,那她尚能容忍,畢竟陸家對她有恩。

可他在她媽媽的墓地前鬧事,則觸碰到了孟疏桐的底線。

哪怕是保姆的身份,陸斐言也是孟媽媽一手養(yǎng)大的,就算沒什么感情,那最起碼的尊重應(yīng)該要有吧。

事實卻是,他從骨子里就看不起她們一家人,也毫無死者為大的基本道德。

離開墓園時,孟疏桐突然覺得愧對媽媽。

媽媽離世之前,曾千叮嚀萬囑咐過,要她絕了對陸斐言的心思。

她不僅沒做到,還害得她老人家去世這么久都不得安寧,被他這么打擾。

也是在那一刻,孟疏桐徹底放下了那些壓在她身上十年之久的枷鎖。

她不再把陸斐言當(dāng)成上司、老板,當(dāng)成不可挑戰(zhàn)的權(quán)威。

而是把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人來看待。

一個有權(quán)有勢卻自命不凡的普通男人。

所以面對失態(tài)的陸斐言,孟疏桐一點惶恐也沒有。

她抬起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聲音平淡至極。

“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陸斐言,這句話你該去和江雅若說。”

一字一句像利劍一樣穿過了陸斐言的胸膛。

他搖著頭,喉間擠出來的聲音沙啞無比。

“不,我喜歡的是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娶你,娶你!”

這曾是孟疏桐夢寐以求的一句話。

現(xiàn)在聽到,她卻沒有任何感覺連。

回想起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切,身上留下的傷疤和被踩碎的自尊心,她不覺得那些是喜歡。

她曾見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子,所以不會再被這種謊言蒙騙了。

所以她直接轉(zhuǎn)過身,輕輕說出了最后一句心里話。

“那你的喜歡,還真的有夠惡心的啊。”

看著她決然離開的背影,陸斐言只覺得心上有什么東西正在離他遠(yuǎn)去,再不會回來。

他急切地想要留住這些東西,惶惶然地追上去,卻被身邊的鐵架絆倒在地。

尖銳的針頭穿透薄弱的皮膚掉出來,撒了滿地血漬。

他毫無察覺,睜著一雙滿是痛苦的眼睛仰視著,期盼著孟疏桐能回頭。

可從始至終,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聽見動靜的護(hù)士小跑著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頹然地垂下頭,再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耳畔傳來一些人聲,可陸斐言已經(jīng)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了。

眼淚一滴滴涌出來,落在地上,暈開了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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