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爺不像是騙我的,反而將我拉回了座位,又給我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問出了倉庫所在地,但是沒有著急去。”
“大概你心里也猶豫要不要去查之前發生的事情,這些我都理解。”
“但是,我想要勸你去查一查,人不能一輩子在烏托邦里。”
葉三爺明顯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卻又不愿意和我直說,他不說,我知道自己追著問沒有結果。
我泯了一口手邊的綠茶,抬手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要去郊區那邊的看守所,直覺上那個看守所里的家伙,或許能夠給我一點思路。
我沉默著將三爺的茶喝完了,然后起身告辭。
“三爺,晚上夜色如果我午夜還沒有出來,你來接下我吧,看在我媽的面子上。”
“嗯。”
葉三爺應下了,我才轉身下樓出了書店。
車子沿著郊區的小路顛簸前進,午后的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擋風玻璃上。
一直開到看守所門口,才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身形微胖,夾著公文包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他只是挎著包,低頭擺弄著手機,看樣子是在等人。
我停好車,走上前去和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你好,是章律師嗎?”
他抬頭打量了一下我,似乎對我的長相不是特別關注:“這里有幾個空白的手續你填一下名字,等下跟著別亂走。”
“這些手續是關于什么的?”我邊填寫邊詢問。
“只是例行公事,確保你進入看守所后不會有任何問題。”章律師回答,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我填完文件,遞還給他。
章律師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便示意我跟隨他進入看守所。
我們經過幾道安檢,終于來到了一個昏暗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間間鐵柵欄隔開的牢房,里面傳來低沉的交談聲和偶爾的咳嗽聲。
章律師領著我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審訊室,示意我坐下。
這個房間很奇怪,中間有一張柵欄隔開的桌子,兩邊各放著一把椅子,柵欄的那一頭,還是空位。
我們坐定沒有多久,對面的門邊就響起了聲音。
一個剃著平頭,穿著黃馬甲,帶著手銬的人被帶了進來。
帶他進來的那個警察沒有避嫌,只是站在門口。
我見狀有些疑惑,偏頭問章律師:“你們會見,警察都不避嫌嗎?”
他像是看傻子一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對對面門邊不遠處的警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諒啊,剛收的徒弟愣頭青。”
警官輕輕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而章律師則轉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別多問,你想要了解什么寫下來,我問。”
我看了看這個房間里似乎都沒有什么關聯的四個人,除了站在遠處守著門的警察。
我、章律師、兇手都圍在房間中間的桌子旁,只不過我們和兇手隔著柵欄,挺安全的。
那個剃著平頭的男人坐定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瞥了我們一眼,本來打算不理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