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無奈。
我聽著也覺得挺可怕的,再強大的人生病時都會成為最脆弱的人。
“家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也不能把他們拘在家里陪我,就只能一個人找事情打發(fā)時間。”許女士聲音柔柔的。
聽起來不像抱怨,就只是平靜的闡述事實。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第1次見到許女士,她溫柔強大,優(yōu)雅嫻靜,可如今卻病懨懨,毫無生氣。
“您會好起來的。”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許女士笑起來依舊溫暖如初,“小何......阿姨有一個不情之請。”
“您說。”
“如果你平日有空,可不可以多來看看我?”
我沒有立刻回答。
說實話,這個家里,除了許女士沒有一個人是我想要看到的,雖然陳畫不在,可還有陳楓。
兄妹倆如出一轍的難纏。
許女士拍拍我的手背,“你要來之前提前給我打電話,那天我就把所有人都趕出去。”
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其實也不用這樣的......”
真要是這么做了,那兄妹倆豈不是更恨我了?!
許女士嘆息,面色憂愁,“我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
“陳先生呢?”
“他家里那邊出了點事,需要他去處理,至少半個月內(nèi)回不來。”
許女士又道,“你要是覺得為難那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說,其實平時我也是一個人待在家里,只是如今生了病,心理上總是渴望有個人陪我說說話,但是沒有也沒關(guān)系。”
她這樣一說,我就狠不下心。
“那我來之前給您打電話。”
許女士面漏喜色,“好,你也不用每天都來,一切以你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為準,你什么時候有空,就什么時候過來。”
她近乎卑微的討好,讓我感覺有些怪異,但無論如何,看著她的臉拒絕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好。”
離開許家后,我腦海中還在回想許女士蒼白的臉色,止不住擔憂,“給她看病的醫(yī)生行不行啊?為什么他臉色看起來那樣不好?”
慕北川說,“放心吧,她沒事。”
我托著腮,車窗外的風(fēng)將我的頭發(fā)吹到臉上,我隨手扒拉一下,不由嘆了口氣。
“你就這么擔心她?”
慕北川忽然問。
我抿了抿唇,“我就是覺得許女士是一個很好的人,這樣的人應(yīng)該生活的多姿多彩,健健康康。”
而不是纏綿病榻,就連出門都成為一種奢望。
“也許,她樂在其中。”
“生病還能樂?”
他聲音和緩而低沉,“如果生病之后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倒......”
他的聲音太低,恰好此時有一輛車子和我們擦肩而過,我沒有聽清他說什么。
“你說什么?”
他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下次你來這里的時候跟我說,我送你。”
拒絕的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又被我咽了回去。
車子停下。
我下車,準備回家,卻聽見身后傳來他的聲音。
冷靜而清晰。
“還有陳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再看到他,他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