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眼皮一跳,悄悄探手扯了扯裴如衍的衣袂,小聲道——“算了,算了。”可千萬不要因?yàn)檫@種事讓父子生出嫌隙啊。反正再怎么打,裴徹那體質(zhì)也很快痊愈的。這會兒,裴徹高聲道:“不必,繼續(xù)打!”裴如衍認(rèn)同,“看來二弟真心認(rèn)錯,很好,接著打。”寧國公臉色黑下,直接上前把小廝手里棍子扔了,“夠了!我還沒死,這個(gè)家由我做主!”裴如衍冷笑,掩去眼底失望,欲開口辯駁,又感覺袖子被拉了拉。他低頭,對上她憂慮緊張的眸子。沈桑寧沖他搖頭,隨后擋在他身前,淺笑恭敬道:“父親說的是,二弟已經(jīng)知錯了,不用再罰了。”裴如衍一語不發(fā),低垂著眸,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矮自己一截的妻子,心情復(fù)雜。眼見寧國公面色稍霽,裴徹忽地抬頭——“大嫂,是原諒我了嗎?”沈桑寧笑容略顯僵硬,“自然,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而后,裴徹松了口氣。虞氏欣慰地看了她一眼,撫了撫寧國公的背,讓其消氣。這場合實(shí)在有些尷尬,沈桑寧抿抿唇瓣,回頭,才發(fā)現(xiàn)裴如衍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他神色幽幽,驀然伸手,將她拉了出去。出了廳堂,他醞釀開口:“今日委屈你了。”“沒有啊,我有什么委屈的,我沒被算計(jì)到。”沈桑寧笑著道。裴如衍并不輕松,只是突然不講話了。起初,沈桑寧不懂。直到他進(jìn)了屋,陳書悄悄摸摸地和她說,“少夫人,世子表面不說,但從小就挺在意國公爺?shù)模瑖珷斚騺砥珢鄱樱瑢κ雷宇H為嚴(yán)厲。”沈桑寧這才恍然,他恐怕是對寧國公很失望。別說寧國公,就是老寧國公,對裴如衍的要求也很嚴(yán)苛。裴如衍想要娶她,就得費(fèi)勁心思,中了狀元才讓家中松口。反觀裴徹呢,喜歡沈妙儀,輕而易舉就取得了寧國公的同意。對寧國公府來說,伯府嫡女配不上公府世子。可難道,身為伯府繼女的沈妙儀,就配的上公府庶子嗎?還不是要求不同。裴如衍面上不說,心里指不定多委屈。沈桑寧暗暗嘆氣,正想著晚上要如何哄他,讓他開心些,又聽陳書繼續(xù)道——“白日里世子要查這些腌臜事,被氣得夠嗆,那傷口有點(diǎn)撕裂,大夫又來縫了線,說情緒不好,對傷口恢復(fù)不利,晚上還要再上個(gè)藥。”“世子不讓屬下說,但屬下覺得,少夫人還是知道一下比較好,世子對少夫人的用心,那是沒的說啊!希望少夫人勸勸世子,不要大喜大悲。”......一更天。福華園內(nèi),素云偷摸著從府邸后門旁的狗洞爬了出去,偷摸著出門。直到宵禁前,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