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他想讓時間慢點,這樣他就可以多抱她一會。
他來到明珠殿中,將她放到了床上,伸手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喉結滾動,在她的眉心出落在一個輕輕的吻。
都怪他自私卑劣,還想再擁有一次這樣熱烈的愛,卻讓她又一次踏入痛苦的深淵。
可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他更甚。
……
濃重的熏香寥寥升起。
可再馥郁的香味也遮不住藥的苦澀,一時間,臥室內彌漫著難言的氣味。
輕紗疊嶂間,女子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她猛地從床上驚醒,沙啞著聲音喊道:"阿蟬,阿蟬……"
半響無人應答。
謝書顏捂面,低聲啜泣。
愛她護她之人一一離去,為何她還殘喘于世。
突然,房門被打開。
太子一身血污來不及收拾,直接來到了明珠殿,他怕身上血氣再次驚嚇到她,停在門口脫了外衣,才敢進門。
他見謝書顏目光呆滯滿臉淚痕的坐在床榻上,心臟一抽,柔聲說道:"書顏,兄長來看你了。"
他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拍打她的背:"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他溫和的聲音漸漸讓謝書顏收攏了思緒,她緩緩抬頭去看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皇兄,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她藏在被子中的手死死攥緊。
她還有皇兄,她不能讓他擔心。
太子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想哭就哭,兄長我又不會笑話你。"
謝書顏眼眶一紅,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她肩膀不住顫抖,心中卻還有一絲僥幸,沙啞著聲音問道:"皇兄,阿蟬呢"
太子緩緩搖頭。
她了然,心中泛起無盡的苦澀。
"只愿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富貴安康。"
太子點頭,答應她會厚葬阿蟬,同時吩咐她,無事不要出明珠殿。
謝書顏心下不安,直接問道:"父皇他……"
太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時日無多,書顏要是想見父皇,我幫你安排。"
她猶豫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她作為孤女長大,無父無母,遲來的親情是她一生所求。
太子摸了摸她的頭,眼中閃過深思。
他有時也會想,若是當初他牽好了書顏,書顏是不是也不會走丟,若是不走丟,安穩長大。
她是不是就不會飛蛾撲火般,去追愛蕭澤衍那點微末的喜愛。
深夜,玄月高掛,偶有雀鳥飛過那朱墻黃瓦。
謝書顏踏進那莊嚴肅穆的乾清殿中,迎面而來的是那濃重到喘不過氣的藥味。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跟著眾皇子公主跪在了地上。
父皇兒女眾多,她本不對他報以期望,可他確實最疼愛她的。
若是他還身體康健,怕是那蕭澤衍依舊會與她繼續扮演恩愛夫妻。
她低著頭,眸低劃過一絲自嘲。
忽然,她耳旁傳來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