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顏將臟亂的裙擺遮掩住,端正了姿勢,反問道:“方才聽了訴狀,說我夫君刻薄正妻,強占民女,可我現在就在這,又何來刻薄一說?”
官兵臉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眼角是極力遮掩的譏諷:“有人說蕭大人和一名女子在天香樓書房白日宣淫,這事……”
張遜遲了一步上樓,抬手制止了那官兵,眼睛卻緊盯著謝書顏,語氣里有些懷疑:“公主殿下可否讓微臣進去查看?”
謝書顏掐緊了手,深呼一口氣,緩緩開口,言語曖昧:“這是我與夫君房中事,是我想出的主意,夫君此時吃醉了酒,怕是不便見大人。”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視線全都集中在謝書顏身上,周圍不甚清晰的議論聲響起:“果然是流落在民間的公主,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若是我家媳婦做出這種事,我定不會輕饒!”
“這樣恥辱的事哪像是一個公主能做出來的……”
謝書顏臉色白了又白,卻依舊擋在門口沒有挪動半步:“這訴狀存偽,大人可以離開了?!?/p>
張遜目光在緊閉的廂房門上停留,又看向謝書顏,不客氣地諷刺道:“公主殿下還請自珍自重!”
一行人又揚長而去,謝書顏身形不穩,攀升的寒意像是毒蛇將她的脖頸繳緊,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清楚,從今日起,她的名聲盡毀,成了他人口中不知羞恥的狐媚子。
謝書顏出神之際,廂房門打開,蕭澤衍衣襟上已經染上了蘇婉儀身上的氣味。
足以想到兩人方才有多親密無間,謝書顏呼吸霎時一滯。
蕭澤衍卻只是冷哼一聲,一臉嫌惡地推開她,大步離開。
身后緊跟著的蕭婼姝更是啐了她一口,厭惡諷刺道:“真不嫌惡心!”
謝書顏看了一眼緊鎖的房門,和蕭澤衍身后明顯身量短小的小廝,苦澀一笑,還是吩咐道:“派一些原先公主府的死士,護送蘇婉儀到她住處,不可叫任何人發現!”
惜玉應下,謝書顏才稍稍放心。
第二日,宮里一早就來人,是皇后身邊的女官,讓她去請安問話。
永和殿。
謝書顏才進門,迎面就生生挨了一巴掌,緊接著是一聲怒喝:“跪下!”
皇后臉色難看,眉頭緊皺,手因為過于用力還在發顫,質問道:“你昨天在天香樓!干了什么!”
謝書顏顧不得疼痛,直直跪倒在地上,俯下身子,不多辯解:“母后,一切都是我的錯,和蕭澤衍沒有關系!他……”
皇后疾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當然知道和澤衍沒有關系,他出身望族,勢必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只有你這種在民間廝混慣了的,才知道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
謝書顏的話被噎住,滿腔委屈悶在心口,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卻也只能噤聲受著。
皇后責罵的話一刻不停。
直到謝書顏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香氣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