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衍眸色黯了幾分。
蘇婉儀卻是先一步發作,滿臉不忿:“你不過仗著公主的身份拆散我們,又死賴著澤衍不愿和離,當真是不要臉!”
謝書顏身形晃了晃,血水淅淅瀝瀝滴在地上成了駭人的一灘。
她壓著嗓子咳嗽幾聲,沒什么力氣地抬眼,對上蘇婉儀幽怨的眼神:“蘇姑娘若是不嫌棄,倒是可以來蕭府當個妾室。”
她鮮少用公主的身份壓人,今日只是因為實在太疼,她只想快些解脫。
蘇婉儀眼眸顫動,她千嬌萬寵地長大,何曾聽過這樣的話,一雙杏眸里盈滿了淚水,欲哭的模樣更是惹人心疼。
謝書顏卻無心再看,喘著粗氣略歇了歇,作勢要離開。
“啪!”
蕭澤衍沒有收力的一掌直接將謝書顏掀翻在地,謝書顏臉上瞬間多了一個掌印,眼神空洞,癱軟在地上。
蕭澤衍收回手,憐愛地攬上蘇婉儀,看向謝書顏時又眼無波瀾:“你若是再說出這樣胡鬧的話,就不只是這一巴掌了!”
他的語氣嚴厲,像是閃著寒光的刀鋒一般,將謝書顏的身體片片肢解開來。
疼痛像是一條毒蛇游過全身。
謝書顏眼眸里一片黯色,痛苦,身體的每一寸都變得冷硬麻木。
兩人相依偎著走遠。
惜玉才啞著聲音扶起了狼狽的謝書顏:“公主,蕭大人竟然這樣對你,我們去告訴陛下,讓他替你作主!”
父皇疼愛她,少不了對蕭澤衍多加打壓,蕭家式微,蕭澤衍身上的擔子太重,他是將命熬了才到了太仆的位置。
若是因為她,他被貶斥……
謝書顏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她不愿意讓他為難。
她咽下喉間的腥甜,閉了閉眼,氣若游絲:“不必,回蕭府吧。”
……
蕭府門口。
謝書顏馬車停穩時,門前已經有了一駕馬車,帷幕遮掩下能看見一身蓮青色羅裙的蘇婉儀。
蕭澤衍從府內出來,已經換了一身和蘇婉儀相配的青綠色長衫,腰間環佩和發頂的白玉冠相配。
不再是合乎禮法的駙馬規制的裝扮。
本朝習俗,男子未婚戴白玉冠。
謝書顏斂下眼眸,不愿再看。
可蘇婉儀嬌媚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進了她耳中:“澤衍,你這身裝扮,和我在花朝節見你時一模一樣。”
蕭澤衍親昵的話語像是尖刺,悉數扎進謝書顏心里:“那日的誓言,與你長相廝守的話,我從不曾忘記。”
花朝佳節,男女定情。
謝書顏看向長身玉立的蕭澤衍,嗓子里像卡著石子般,摩擦出一片血腥氣。
死死攥緊拳,指甲都深陷進肉里,鮮血從掌心滲透,惜玉驚呼一聲,她卻恍若未聞。
只是低垂著頭,一味催促著惜玉快些回房。
與蕭澤衍兩人衣袖摩擦而過,三年夫妻竟像是陌生人一般。
……
剛進了院子,才將身上的血衣脫下,換上干凈的里衣。